子京。”女人笑起来颇有些笑脸佛的感觉,但她虽是慈眉善目可又莫名给人jian邪狡诈之感,“我事业心很强的。”
储子京半躺在舒适柔软的兽茸椅子上,面对台上歌舞少见地流露出兴味索然。他眼神呆滞,看着空气中的某一点,“我知道。请放心,外面的世界绝对是你喜欢的。不过,外面也要危险很多。你可晓得什么是鬼?”
楼主讶异,右手自然抬起在嘴边,唇瓣轻轻触碰到指节,“鬼——”
她的缓缓抬起眼帘,“我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储子京惊诧,眉头不由自主地紧蹙。
“我活得可比你久。”楼主眯着眼睛笑,“所以,你觉得,出去的话什么样的舞蹈更好呢。”
“……”储子京的视线逐渐聚焦,他嘴皮子微微动几下,“有神性的,好看的。算了,好看就行。”
“你的要求可太高了。”楼主伸出一指,轻轻往下一指,染了鲜红丹蔻的甲面闪着光,“对了,待会儿献舞的你可要好好看看。”
储子京不解,“干什么。”
“那个孩子很有意思,可惜留不住她。”女人越发像一尊笑面佛。
方云溪所说的灵感得到燕师姐的大力支持,两人勤勤恳恳练了整整三天。
在休息室候着的时候,燕长久竟然开始紧张起来。
她把自己那把白金配色的扇子开开合合,合合开开。
“这就是我最后一次在这里跳舞了。”她一下子合上扇子,“阿溪,其实我以后还想和你合舞。”
“这也是我最后一次来这跳舞。”方云溪轻笑,“我还是更喜欢在开阔的地方舞剑,在这里总觉得碍手碍脚的。而且,我不想再装成女人了。”
“欸?”燕长久深感意外,“我以为云溪师弟对扮女装不在乎。”
方云溪解脱般叹口气,“我怕总是装成娇弱少女,我会慢慢养出一颗柔弱的心。”
“应该不会?”
“我决定认真修炼,早日结丹。到现在,我都没弄明白我的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方云溪心里其实有个大胆的猜测。
这种道途恐怕与他自小就备受天道眷顾的情况有关系。
捞月的苏醒说不定真的如明心道君所说,就是受到方云溪的“不醒梦道”影响。
不醒梦,顾名思义,和美梦成真异曲同工。
显然和他当初立道后猜测的维护世界美好大相径庭。
“没弄明白?你不是剑道的吗?”燕师姐惊异。
“就算是剑道也分很多很多种。你上过课吗?”方云溪看傻子一样看她一眼。
“那你还留在剑峰吗?”燕师姐问出她最关心的问题。
“留。我的道比较奇怪。”方云溪简要道。
“而且你要陪着季师弟,对吧。”燕师姐嘿嘿笑,“这样对你修炼不会有影响吧。”
方云溪摇摇头,“不会。”
“那么有意思,你居然都没有想方设法留她下来?”储子京挑眉,“不像是你。”
“我可留不起,也不敢硬留。”楼主道。
储子京这才来了兴趣,“怎么,背景很强?”
“嘘——”女人单指抵住唇,“不可说,不可说。”
女人的脸上又浮现出和善的笑容。
储子京没再追问。
台上,一群黄色襦裙的女孩子婷婷袅袅地消失在烟雾中。
楼主口中的孩子该上场了。
首先入眼的是点缀金饰孔雀蓝绿的衣摆。
储子京顿住。
他坐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
少女转身,正是他心中所想的那张脸。
“!”储子京中邪似的,睁大了眼睛去看。
“看来她刚巧是你喜欢的类型。”女人按捺不住想吸一口烟,“喜欢小女孩的变态大叔。”
“只是欣赏而已。”储子京严肃道,“别乱说。你本是佛家弟子,怎么一出山就忘了清规戒律。”
“因为欲望。”女人道,“所以我归还了‘无欲’的法号,重拾旧姓,离开灵云寺。”
“也抛弃了视你为再生父母的弟子无妄僧。”储子京又提旧事,“那是个不负责任的决定。”
“对他,我已经倾囊相授。”
天舞楼主故姓为李,不过也没几个人称呼她会带上姓氏,他们都喊她楼主。
她喃喃道:“佛法。我自己都无法参悟,如何教他呢。”
说着,她终于拿出她心爱的烟斗,神情迷蒙地吸了一口。
“后来他怎样了。”她问。
“灵云寺住持心存不忍,收他为弟子。如今他已经是民间颇有名望的高僧。”储子京悠悠道,“——没有人提起你。”
女人又吸了一口,忽地一下全吐出来。
“挺不错。”
她拿着烟杆的手,指尖轻轻点了点它表面的雕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