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我去浴室。”
正午时分,守在门口的园丁听到屋子内的呼唤,他拧开门把走进屋子里。午睡醒来的青年坐在床边,浑身上下只披着一件宽大的衬衫。
没人敢去他身边,管家却对他很满意。特意将他调升为男佣,为夫人做一些体力活。
讨论声逐渐低下去,园丁端了饭菜默默在角落里用餐。他沉默的一口一口吞咽着饭菜,发丝下的双眼黝黑的不透任何光亮。
“照我说,就是自甘堕落,幸好有老爷接盘这么个疯子。”
园丁走过去,低着头不敢乱看。
青年露在外面的腿比女人的还要细长,笔直的腿型十分优雅,就像是舞蹈家的双腿,然而自膝盖往下的双腿却布满了各种暗红色的伤疤,青年魂不守舍的扣着胸前的衬衫扣子,丝毫不在意的在陌生男人面前展露自己的裸体。
在这里的日子越久,园丁听到的秘辛也就越多。
人亮晶晶的眼睛,还是露出宠溺的笑。
“夫人,要吃点东西吗?”
园丁受了一顿责罚,后背被打的皮开肉绽,而始作俑者却坐在一旁默默看他挨打。廖北辰慢条斯理的擦拭着青年的手背,看着保养的精细的手,放在唇边无限珍重的亲吻青年的手指。
他叫住了一个老仆人,对方有些诧异,不合群的园丁怎么叫住了他。
“可以了,冲干净就抱我出去。”
入手的分量轻的可怕,园丁这才注意到青年十分不正常的体重。青年揉着眼似是没有睡醒,让园丁将自己放在浴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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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南极星的意思,登记的时候出了岔子才成了孤南。”
园丁低着头没有吭声,青年勾起唇。
“这个名字有什么意义?”
“廖孤南,听说是个很会玩的花花公子。”
两人逐渐远去,低头忙着松土的新园丁才抬起头来,埋藏在灰色斑驳发丝下的双眼深邃如深潭。
园丁低头,走过去抱起青年。
“您不想死的话自然会吃。”
“老爷长的真英俊,那么宠爱夫人...”
“那老爷爷的弟弟叫什么啊?”
园丁挽起袖子为同样沉默的“夫人”擦背。
青年没有惩罚园丁但也没有再跟他说话,园丁继续着自己每日千篇一律的工作。
“我想问问,夫人的腿是怎么坏的?”
直到有一日,青年终于因为绝食而晕了过去。
听到园丁的呼唤,青年缓缓转过头来。看着他的视线冰冷且无情,事实上青年在看任何一人都是这样的,除却在面对老爷的时候。
“现在还觉得我的死活与你无关吗?”
青年垂着眸子一言不发。
园丁没有感情的回道,他低下头去继续卖力的擦着地面。青年却突然怔在了那,泪水悄无声息的淌过面颊,他转过身去,慢慢挪到窗户边。
“你叫什么名字?”
“我记得我对你说过,你如果再因为不吃东西晕倒。谁伺候你的,我问责谁。”
园丁的话委实冒犯,青年听后却是无比开心的笑了起来。他笑的时候不再像是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神像。
刷、刷、刷。
“毕竟秦家的势力,夫人又长的那么漂亮,老爷情有独钟不奇怪。”
比如青年在成为廖夫人之前,与老爷的弟弟是青梅竹马长大的一对。然而老爷的弟弟意外死亡,老爷为了安慰因痛失爱人精神不太正常的夫人,特意装扮成了弟弟的模样跟青年结婚。
园丁沉默的咀嚼着食物,却只觉得味同嚼蜡。
“是希腊语中的南极座。”
一声短促的轻笑传入园丁耳中,他忍不住抬头,对上的是青年湿润的却无比阴郁冰冷的眼。
抱着包裹在柔软浴巾里的青年回到卧房,青年坐在床上,视线却一直看着窗户外的景色。
“听说是有一天发病,暴雨天的跑出去找二少,那时候还是大少的老爷就追出去找人,等找到时夫人不知怎的从山坡上滚进了全是荆棘的花丛里,救出来时左腿也废了。”
第二日,园丁背着伤继续工作。他蹲在地上擦着地板,青年撑着桌子站起身,慢慢挪动着来到他面前。
“染发、纹身、穿孔,据说以前玩的很凶。而夫人则是那个秦家的嫡长子,是真正的世家贵公子,可惜不长眼偏偏不爱温柔可靠的哥哥,喜欢上了花花公子的弟弟。”
青年白皙的面颊上泛着不健康的红晕,他抿着唇,眼底却满是愉悦的光芒。
“别花痴了,上个想爬老爷床的女佣可是...”
“夫人是秦家的嫡长子,老爷为了跟夫人在一起可是花了不少心力,最近才逼的秦家不得不退让同意他们的婚事。”
“你不劝我?”
“那老爷也是痴情了。”
“回夫人的话,西格玛。”
“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