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凌鲜被彻底打败了，笑了一声，“你不会还要看着我睡着才走吧？”
Mark思考片刻，明白他说的是庄未渠的公司，便说:“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开好房间，Mark扶着凌鲜走进电梯。
凌鲜叹了一口气:“你不是还有工作吗？”
“好。”Mark听见了，却又像是没听见，电梯门开后，便搂起他走出去，一路循到房间，将凌鲜安置在卧室后，打电话叫了一份晚餐。
“师兄，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
“不忙。”Mark收了手机，对他摇摇头。
电梯门打开，金斯敖抬腿跨出去。一个提着公文包的男人与他擦身而过进了电梯，军人的敏锐让他察觉到注视，但因为急着离开，只用余光瞥了一眼。对方低头看着手机，并无异常，普普通通的上班族罢了。
凌鲜看着他沉默地忙里忙外，几次想张嘴，但知道也没用，便随他去了。
凌鲜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突然笑了出来。
门被从里面打开，看清里面人的第一秒，金斯敖便伸手抓住对方的肩膀，左看右看，焦急道:“走，去医院。”
凌鲜无奈地勾起嘴角:“好了，你去忙吧。”
凌鲜这才不推脱，收拾好自己坐进副驾驶。Mark绕过车头钻进驾驶，按照导航掉头，最近的一家酒店开去。到了酒店，才发现没带身份证，还好Mark这个百事通，随身带了身份证。
直到这时，凌鲜才找回再次见面的那种感觉。Mark是个情商极高的聪明人，但从前的他不是。上次见面，他所表现出的八面玲珑，让凌鲜没有认出他。凌鲜终于想起来，刚才的所有直白，才是大学时两人的相处模式，但自己已经完全陌生那样的Mark了，因为自己把后来所有的重视和习惯都给了庄未渠，于是在庄未渠之前的一切都让他陌生极了。
“谢谢，请送到卧室。”Mark侧身让餐车通过，而后跟着对方走到卧室门口，看着对方在小桌上摆好盘子刀叉后，推着餐车又退出去，才低头看了一眼手机。
金斯敖僵在原地，舔了舔嘴唇道:“对不起……”
rk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很强势，但他的语气神情乃至肢体语言却是十分诚恳温和的，并不会让人觉得具有攻击性或者被约束到。
金斯敖见他头发快要掉到盘子里，忙伸手提他捞住，却估错了自己的力气，扯掉他两根头发，惊得连忙松开手:“对不起对不起！”
凌鲜无奈地笑了一下，挣开他的手:“我已经没事了，只是有事找你。”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垮了下来，什么也没有回答。
凌鲜抬起眼睛，Mark看到他的眼褶深深，证明他已经许久没有睡好，他的精神状态和他的身体状况一样差。
“我今天回了家一趟，所以没来找你。”他握紧双手，紧张地解释，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门被轻轻叩响，服务生推着餐车走进来:“您的晚餐。”
凌鲜扶了扶额头，无奈地解释:“我没有生气。”见他仍是紧张，便拍拍床铺:“可以坐过来吗？”
金斯敖面露疑惑，被拉住手走进卧室。凌鲜坐在床上继续吃没吃完的晚餐。金斯敖坐下来，看他脸色仍是苍白，连抓筷子的手指都虚软无力，不由心痛如刀绞，恨不能替他难受。
“师兄，你别骗我。”凌鲜在礼貌的程度里倚靠着男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颊已经恢复了血色，“我知道你有事，你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凌家家教极严格，别说在床上吃东西了，连拿筷子的姿势错了都要被训，故而凌鲜跟了庄未渠后，才会报复性地不守规矩。庄未渠曾经说，
“……？”Mark想了想，明白过来，解释道:“今天我调休，只不过刚好有份文件这边紧急需要，随手捎过来，没别的事了。”
“……”凌鲜一愣，旋即放下筷子，抬眼望向他，“我又不是你的老板，不用给我汇报你的行程，也不用随时跟着我，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Mark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目光在他脸上逡巡。凌鲜的脸像变成了一张白纸，五官还在，神魂已散，Mark从那张空壳上察觉到不妙的气息，便坐了下来。
男人直起身子，明白这是逐客令了。因为凌鲜紧接着就说:“我朋友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这下放心了吧？”
Mark愣了愣，反应过来，也跟着笑了一声:“不可以吗？”
“你为什么不问我来这儿干嘛？”凌鲜说。
但凌鲜却没有动作，只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过了十来秒，才放下筷子，拿起纸巾擦擦嘴，低声说:“没事的，没关系。”
“假话是，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Mark弯下腰，和凌鲜平视，“真话是，我对你的前男友有些偏见。”
金斯敖低着头坐过去，凌鲜继续吃他的晚餐，一边吃一边好心地开导道:“你这样的，要是遇上别人，会被骗得很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