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启松连忙往后退开些。
顾宁转过身来，不咸不淡地说：“这么巧？”
这会儿张鸣渺他们已经进了餐厅大门。迎面和顾宁遇到，他们很热情地上前打了招呼。
既然这条鱼没戏，他也不用再扮演鱼喜欢的什么正直傲骨。他转而奉承地冲张鸣渺赔笑，“其实我和张少也见过的，远远地没好打招呼，今天在这儿遇到真是太荣幸了。”
顾宁往后退，倚在洗手池上，和他对视，“你为什么要道歉？是觉得我哭得很可怜？你本来就没有说错，我确实是个缺爱的同性恋。”
他不知道顾宁现在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是在为自己信任的人不那么正人君子而失望，还是在为遭人猥亵而难过，或者单纯觉得自己令他感到厌恶，越靠近和越多的纠缠越厌恶。
章默连连点头，“好好好。”
“不是。”顾启松又靠近了几步。
顾启松并不拐弯，直接问：“我后来给你发短信了，你收到了吗？”
“怎么会怎么会？张少和您我怎么会不认识。”
张鸣渺问他，看清顾宁去哪儿了没？顾启松回答了一个店名。
顾启松组织了一下语言，“那天，那天晚上是我冒昧了，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做那样的事。你……你要是生气就揍我，怎么都行。”
他俩都以为厕所里没人，实际上有位无辜的中年男士在隔间里正打算上大号，为了避免听得越多越尴尬，那人厕所上到一半就拎上裤子出来，快步走出了卫生间，连手都没洗。
顾宁顿了会儿才回：“没有，我最近……忙。”
远处和顾宁一起来的那个人注意到了这边，正起身走过来。
只有宋凭伸手和对方握了握，意味不明地说：“章先生，我们见过的，你可能不记得我了。”
章默处于一个很尴尬的境地，他当然知道自己和宋凭在哪儿见过，是他前前前男友生日会上见的。
宋凭说：“这不就打上招呼了吗？以后一起玩儿。正好，我们刚才邀请顾少明天去新开的度假岛，你也来呀？”
只是没想到，绕了一圈儿顾宁和宋凭有交集，那他的过往是肯定瞒不住顾宁了。
“顾宁。”顾启松轻声喊他。
顾宁趁他接电话，咬了咬嘴唇往外走去。
“你把我拉黑了？”顾启松看着他问。
隔了好一会儿，顾宁才轻轻地回：“嗯。”
不得不说，顾宁眼光很好，和他约会的男人个子很高，长得很帅。
顾宁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没有啊。”又说，“不关你的事儿，真的是因为这几天忙。”
那人走远，顾启松靠近了几步，再次道歉，“真的对不起。”
“哦。”张鸣渺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等对方快走到近处，宋凭又开口，“顾少，老张新搞了个项目，是个度假岛，明儿我们要去那边玩儿，咱们能不能有幸，邀请你一块儿去呀？诶，这是你朋友吧？也一块儿来呀！”
原本今天朋友新介绍了个富二代给他认识，见了面他发现对方家世、长相都极好，性格又安静沉默，看上去很温顺，一看就是条容易上钩的鱼。
作为一个老油条，没说几句话他就猜到了对方的喜恶。这几个小时里他兢兢业业地扮演着一个做事妥帖绅士的成熟男人，绞尽脑汁地想着要怎么和顾宁有进一步发展。
顾启松看着顾宁的背影，觉得自己应该上前拉住他，因为还有话想要说，可实际上除了对不起他也不知道要说些别的什么。
顾宁说：“我不去。”
边上宋凭轻轻笑了一声，“接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看来顾少是真的忙。”他转头看向远处。
张鸣渺故意嬉笑着问：“微信不回我，怎么电话都不接了？躲我呢是吧？”
顾宁不与回答。
张鸣渺淡淡地冲他点了点头。
宋凭劝了顾宁好一阵，顾宁一直到最后也没开口答应。眼看顾宁脸色越来越差，到最后俨然一副再说下去他就要拉脸走人，连饭都不吃的态度，宋凭才慢慢收了声儿。
张鸣渺压低声音问：“是那天晚上我喝多了，说什么做什么了吗？”
手机铃声打破了两人尴尬的气氛，是张鸣渺打来的，顾启松看一眼顾宁才接。
一直不说话的张鸣渺倒是笑了，笑得有点儿高深莫测，“那我们就先走，别影响阿宁吃饭。”
对方走到边上，很绅士地做自我介绍，“你们好，我叫章默。”
顾宁退无可退，只好偏开了脸，“别离我这么近好吗？如果你不想那天晚上的事情重来一遍。”
宋凭笑着说：“别啊，怎么说也是老张投的第一个旅游项目，顾少别这么不给面子嘛，你看你……这位朋友是要去的。”
顾启松留了几米远的距离跟在顾宁身后出了卫生间。
有几个人进来上厕所，和顾宁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