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彦声被林清一再拒绝,气得不行,干脆一大早到她家门口来堵她,当面拆穿她说周六有事的笨拙谎言。
哪知开门的她的室友,门里长着一张娃娃脸,留着蘑菇头的女生指着姜彦声,一边艰难思考,一边结巴着说:“你、你不是那个谁弟弟!对吧!”
姜彦声一脸黑线,他将口罩拉下来挂在下巴上,声音生硬冰冷:“你好,我找林清。”
“果然是林清的弟弟!我没猜错!哈哈哈额哈哈嗯呵呵”袁小小看着对面男生越来越黑的俊脸,及时止住尴尬的笑声,“林清啊,她一大早就出门了。”
男生的表情瞬间从冷硬变为迷茫,他急道:“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她耸了耸肩,悄悄瞥了瞥眼前男生那张过分好看的脸,像是不忍心看到他露出如此伤心的神情一般,她想了想又补充道,“好像听她说是要去接什么人。”
姜彦声心头一团乱,双眼茫然无焦距,他下意识点着头,拖着沉重的步子退了两三步,转身离开之前不忘留下一句:“谢谢,打扰了。”
看着男生消失在电梯门后的高大身影,袁小小关上大门,趿着拖鞋踩着小碎步跑到李思雨门前狂敲,喊道:“卧槽啊,你知不知道林清亲戚家的弟弟多帅啊!我滴个娘欸”
姜彦声沉着脸走出单元门,他想着林清会去哪,能去哪,又去接什么人,最后摸出手机,拨她的电话,几十秒的等待之后回应他的是冰冷的机械女声,于是他又给她发消息,问她去哪了,同样石沉大海。
他舌尖缓缓顶了顶口腔内壁,索性不回家了,往小区门口走去。
这一等就是一整天,姜彦声眉目之间笼罩着一股冷意,眼神扫过每一个进入小区的人,直到天色渐暗,也没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他从街边的长椅上直起身,揉了揉酸软的肩颈,敛目低眉沮丧极了,不远处整齐排列的路灯已经陆续亮起,昏黄的灯光下几只不知疲倦的飞虫正起劲地绕圈盘旋,姜彦声没Jing打采地望了望四周,远远走来的一高一低两个身影让他有些混沌的脑子瞬间清明。
他视力极好,即使是在光线不好的Yin影处他也能一眼认出那是林清。
她被一个年轻的男人搂着手臂,脸上是再自然不过的笑容,没有丝毫被冒犯的不适和局促,也没有跟自己在一起时的勉为其难,这恬静美好的笑容是他一直求而不得的,现在却被她身旁的人轻易拥有。
翻涌的醋意已经快将他吞没,眼睁睁看着那两人旁若无人地走进酒店,姜彦声垂在身侧的拳头捏紧,白净的手背筋脉明显,修剪得整洁圆润的指甲狠狠嵌进手心的rou里,隐隐出现的痛觉才让他迟钝地迈着大步往酒店走去。
姜彦声带着一身的低气压站在前台,那两人早已经没了踪影,任他怎么问,前台的工作人员也不肯说前面两人的房号,他挫败地垂头坐在大厅一侧的沙发上。
他腹中如有一团烈火在灼烧,肠胃因一天滴水未进辘辘蠕动,一阵阵的钝痛让他直不起腰,姜彦声捂着上腹蜷在沙发的一角。
身体上的疼痛远不及看到林清与其他男人进酒店带给他的打击沉重。
那人没他高,脸没他好看,肯定也没自己年轻,怎么看自己也强过那人百倍。
姜彦声心里的酸楚凝聚成一片汪洋大海,澎湃浪chao将他拍得浑身麻木不已,平时的波澜不惊在此刻像是一个笑话。
揣在兜里的手机振动了起来,他脑中的弦突然绷紧,怀着希冀迅速摸出手机,在看到屏幕的一瞬间,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下去。
姜彦声艰难起身,走到安静的拐角处,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跟平常无异,点了接通。
“妈。”
“嗯,我在外面。”
“跟同学一起,我忘了给杨阿姨说了,回头我会跟她道歉。”
……
“知道,我会注意休息的,嗯,再见。”
他挂掉电话,又回到沙发坐下,仰头靠着沙发背,喉结无声滚动着,闭着眼脑子里全是林清刚才那张无害的笑脸,他烦躁地扒了扒头发,浓重的困意一下子席卷了他。
周日一大早,林清提着一袋早餐往林渊的酒店走。
感应门探知到她的到来,自动往两边打开,入眼就看到大堂一旁的沙发上歪着已经睡着的姜彦声。
林清上前拍了拍他的脸,原本唇红齿白的少年现下苍白着一张脸,眼下还有轻微的乌青,嘴唇干裂全无血色,像一只受伤无助的小兽,让人看了就不禁怜爱。
“姜彦声?”她轻声叫了他的名字。
他虚弱地半掀开眼皮,那张让他朝思暮想的脸慢慢由模糊变得清晰,看着她眼里掩不住的关心,姜彦声鼻尖一酸,没忍住双手抱紧了她的腰,压抑着满心的委屈,带着鼻音像是要哭出来:“你来了……”
他紧紧搂着她的腰,将头埋在她腰间的衣物中,喉咙里发出低沉模糊的呜咽声,他一句话也不说,林清只感觉腰上的皮肤被浸shi的布料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