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季越低声叫他。
“怎么了?”顾晴看着他。
“手”季越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
“划破而已。”顾晴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他刚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却记挂着自己手上这点微不足道的伤口。沐顾晴,你这个人渣何德何能有个这样忠心的侍卫和疼你入骨的哥哥呢?等等,沐念景算不算好哥哥还有争议。
“”季越想说什么,但是嘴唇动了两下,什么都没有说。他昏迷前看到顾晴一脸惊慌地捂着自己的伤口,他的手一定是那时候割伤的。想到顾晴那时候眼中深切的担忧和害怕,季越心里莫名的有些甜。
“你好好休息,下次别这么傻了,不值得。”顾晴也不知道怎么说这个愚忠的少年好了,不知道教他自尊自立那一套有没有用?
“值得。”季越已经闭上了眼睛,听到顾晴这样说,又睁开眼睛,执拗地反驳。
“睡觉。”顾晴真的被他打败了。
季越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顾晴的目光落在毒药的藏身之处,他知道现在是自己自杀的最好时机,不然等季越康复他想服毒都难,但是看着床上的季越,他却始终没有迈出服毒的第一步。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明明今天早上之前还抓紧一切可以要命的机会想结束生命,现在最好的时机摆在眼前了,自己却犹豫了。
不知道在哪里看到的一句话浮上脑海:一个人想活下去,一定是因为对世间还有留恋。
他对这个世界有什么留恋?也许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死了,季越那个傻小子会不会殉主吧。
顾晴坐在桌子旁,脑袋里乱糟糟的,看着季越的睡脸看了很久,直到觉得自己再看下去就离变弯不远了,才转开视线,然后他不知道做什么好了。离了手机电脑电视,想打发日子真没那么容易。看书吧,他房里没有书,琴和棋倒是有,但他不会。
他决定去书房找几本书看,研究一下古文。
就在他站起来时,床上的季越突然叫了一声:“娘”
顾晴一愣,看向季越,看到他还是闭着眼睛,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随即季越又叫了一声:“娘,不要走”
是梦呓吗?
顾晴走过去,看到季越脸上有汗渍,拿起汗巾替他擦汗。
季越梦呓了两句之后没有再说别的,并没有像电视上书上那些重伤大病的女(男)主角做恶梦时一边叫一边伸手乱抓乱划,好让另一半又是心疼又是不舍地握着她(他)的手说“我在,我不会离开你的”。
他只是紧紧皱起了眉,也许是因为他的感情一向内敛,在梦中也不会流露太多情绪。
顾晴伸手缓缓揉着他的眉心,想把他眉间的皱褶揉平。
等他发现自己的动作时,他触电般收回手,然后突然间心跳加速,感觉自己面红耳赤,变得有些不敢看季越的脸。
“我没弯。”他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然后深呼吸,放松,再睁开眼睛看着顾晴,觉得自己的心跳慢慢平静下来。好,没弯。他拿着汗巾继续替季越擦汗。
也许是那些药有发汗的作用,季越不停出汗,把被子也打shi了,顾晴叫人换上干净的被子,然后又叫人端上热水替季越擦身,本来这些他都可以叫下人去做的,但他就是想自己做,因为他想尽可能的多补偿季越。
掌灯时分,许老头过来替季越把脉,又开了一些药,并且告诉顾晴,小鱼傍晚又醒过来一次,还说了三句话:“谢谢。”
“爷爷别哭。”“不疼。”
她确实是很坚强的一个女孩子,大概也跟她在酒楼饭肆卖唱看惯了人间冷暖有关。
“她只想活下去,你却一心想死,如果能把你的命换给她该多好。”许老头感慨。
顾晴无法反驳。小鱼的遭遇,的确比自己要惨痛得多。自己在她面前,确实有种卑微如尘土的感觉。
“你好好想想吧,是作为自己活着,经历不一样的人生;还是投胎转世,成为另一个人。”
许老头走了,但毫无疑问,他的话又在顾晴心头投下涟漪。
他决定赌一把,如果真的跟许老头说的那样,他真的怎么折腾都死不了,那他就不再寻死,但不寻死也不代表他愿意搞基。
反正奖品里只说了另类风流王爷,没说一定是性取向另类,他可以来个兴趣另类,死马当活马医。
他拿出了那包毒药。
为了验证这的确是毒药而不是糖霜,他叫人送了两条小金鱼过来,透亮的琉璃盏中,小金鱼在欢快地游动,顾晴把毒药倒了一点到琉璃盏里,两条金鱼瞬间翻了肚皮,浮在水面一动不动。
果然是毒药。
他把毒药倒进茶水中,然后端起杯子准备一口闷,但是还没等他把杯子举到嘴边,“啪”有什么东西从房梁上掉下来,正好掉在他手中的杯子里,顾晴手有伤,杯子没端稳,被那东西掉下来的力道一带,掉到地上摔得粉碎,毒药洒了一地。
顾晴傻眼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