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看在穆黎的颜面给了她留了几分余地,但他就是见死不救的那类人。
就在傅染左思右想之际,坐在她旁边的阿姨突然伸手拍了拍她,“姑娘,你家人也在重症啊?”
眼前的阿姨是个中年妇女,傅染茫然地朝她点了点头,她便自然而然地跟她讲:“我丈夫也在里面,不过医生说他今天可以出来了。”
“那恭喜你。”傅染衷心的说着祝福话,眉眼自然地朝她弯了弯。
她说:“你的家人也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出来的,你别听医生她们说得有多吓人,实际上都会平安的。”
是的,都会平安的。
傅染在心里轻轻地低喃着。
夜深的时候,跟主治医生交谈之后傅染主动给导演打电话询问能否预支片酬的事,他万般犹豫之下以宣传期囊中羞涩的原因给拒绝了。
挂断电话后,傅染面容满是局促,她真的是鼓起很大的勇气才打出这个电话的。
待到深夜,庄婉和余婉婷两个人都转账过来的时候,她没防备在夜里痛哭着。
这种感觉就像小时候受很严重的伤,但她已经擦了擦鼻子站起来了,突然爱护自己的人走上前来拥抱你。
猝不及防的那一刹,鼻酸得要命,眼泪在那一瞬失控,理智在那一刻崩盘。
思前想后,傅染想了一整夜,她想给她名义上的父亲打个电话。
因为雁城的房子实际上并非是傅若的房产,而是他的。
打通电话后,接电话的人是个女人。
纪宝珠娇俏着声音说:“喂?我父亲正在花园里下棋,你可以……”
纪宝珠的声音傅染记得,她慌乱地挂断电话。
晨光熹微时,望着窗外蒙蒙亮的天光。
傅染像是下定了狠心般地又给纪桓打电话,而此时的他,睡得正酣。
接通过后,那边的人用不耐烦的语气问:“喂?”
这个时间点,向来不会有人给他打电话,所以他挺烦的,起床气很重。
“我是傅染,我有些事儿想跟你说,可以吗?”傅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浑身都颤抖得厉害。
这种感觉,就像是把她骄傲一生的母亲给出卖了。
纪桓坐起来披着衣服,他蹙眉走到客厅外面,而后他压低声音跟傅染说:“有事儿,你直说。”
“可以借我两百万吗?或者雁城的房子给我。”傅染很直接,声音又冷漠又寡淡。
突如其然来问他要钱,纪桓像是听到了无比可笑的话那般笑了出来。
他匪夷所思:“还没有人敢敲诈敲到我头上,你凭什么会认为我会给你两百万呢?”
傅染加重字眼,“我是说借,我会还的。”
气氛有瞬间的凝固,傅染好看的唇轻轻上扬,模样满不在乎,“平时纪宝珠开的那辆玛莎就要两百万了吧,这些钱对于您来说也不值一提,不是嘛?”
“如果我要的这些钱你在这周末没给我的话,那我不介意告诉全世界的人你在婚前就有私生女的事实。”这番话,傅染几乎是用尽全部力量说出来的,因为这件事是触犯法律的。
而且曝光在大众的眼皮底下。
那她永远都要顶着私生子的头衔,莫名其妙地傅染就想到商湛痛恨邵廷惟时的眼神。
“傅染,傅若就是这么教你的吗?”纪桓眼神里锋芒毕现。
那种眼神根本不像是父亲对待女儿该有的,而是对待仇人。
听到傅若的名字,傅染心里感受到前所未有过的凉意,傅染眯了眯眼睛细想了下她母亲究竟教过她什么。
她似乎从来没有跟她讲过父亲的任何事情,没有诋毁没有污蔑。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从她珍藏的那张照片与在少年宫第一次与他碰面时发现的。
傅若从没说过他的不好。
傅染咬紧牙齿轻声嗤笑着:“全世界最不能说我妈妈的人,就是你。”
“你自己扪心自问,到底是我妈亏欠的你,还是你亏欠的我妈?”
傅染的言语宛若从地狱里传出来似的,她眼眶赤红眼底满是仇恨。
如若不是傅玦病重,她一辈子都不会打这个电话。
作者有话说:
林霜月:看得我想哭又想骂,商湛你怎么还不来!你怎么能让你媳妇儿受那么大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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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玦会好的,中国人不骗中国人,顶锅盖逃走。
接下来没什么太大的刀啦。
放肆
◎怎么看到他就跑?◎
父母爱情在傅染的世界里是黯淡色的。
她母亲是雁城的中学英语老师, 而她的祖父祖母也都是老派的教书匠,她的家庭背景是无数人钦羡的。在别人还在为生计发愁的时候,她坐上了去燕京的火车去读英语,也正是在那边, 她跟纪桓谈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校园恋爱。
少女的痴心不悔在重利益的男人面前不值一提,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