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星辰,寒月高挂。
身后传来了黑衣人寻觅的声音,少年反应迅速的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瓷瓶,在女孩的周围撒上一圈,又将草木梳理了一遍,好更好的掩盖住女孩的存在。
“三少爷。”
“三少爷你在哪儿?我们要回去了。”
“三少爷——”
少年深看了女孩的睡颜一眼,眉头微皱,却不得不现行离开,只希望他回来的时候,她还能在。
“我在这儿。”少年收回视线的同时走了出去,黑衣人看见他本能的就想朝他身后看有什么,却被少年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偏斜的身体遮挡住了视线,想说点什么,却被少年先一步打断“走吧。”
先发制人的一招,黑衣人就是想看也没那个胆儿再不听少爷的话强行要看个究竟了,只能讪讪的跟着少年的步伐离去,一步一回头,终究还是有些好奇心的,可是除去高高的杂草,什么也没有,是他想多了吗?黑衣人挠挠脑袋却也不深究,毕竟他们会一直都跟着少爷,也不怕他耍什么花招动什么手脚。
而当少年再一次回到这儿的时候,却再也看不见女孩的身影,反倒是看见了奄奄一息的蓓灵。
少年有些意外,却又好像没有什么值得意外的,神色瞬间恢复如常,迈着步子踏着杂草朝蓓灵的方向走去,最后在她的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蓓灵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那双干净而高档的白色皮鞋有些恍惚,缓缓的抬起视线,果然是那张冷淡到不怎么讨喜的脸。
他的衣着是那么的干净那么的纤尘不染,他的神色是那么的淡漠冰冷,他的气质是那么的令人感觉到压迫与畏惧。
相比之下,自己的狼狈简直是无处遁行。她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卓延看着她,神色淡漠,淡淡吐出几个字“想来、就来了。”
蓓灵用满是伤痕与血迹的双手撑在草地上挪动了下,却不想牵动了背后的伤口疼的她差点没咬到舌头,她浑身上下又脏又满是血迹,狼狈的趴在地上像及了那些垂死挣扎的乞丐,而他的出现无疑是让她的狼狈更加的无所遁形。
一口腥甜涌上喉头,双手揪住地上的青草死死握紧成拳,强硬的将这口鲜血咽下,也算得上是她在卓家人的面前能保留的最后一点尊严与傲骨。
浑身又痛又冷,娇小瘦弱的身躯一直在抑制不住的打颤,她抬起视线直视着卓延,艰难的吐出几个带着颤音的字“你也是来抓我的吗?卓继南派你来的?”
卓延没有说话,直视冷眼看着她,冷眼看着她身后几乎快要流干了的鲜血,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失血过多而亡。
其实换种角度想想,就这样失血过多而亡对她来说未必不是一种解脱,总好过到时候落到卓继南的手里,就真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卓继南向来是个生性多疑的人,他是绝对不会容许任何对他可能造成威胁的事物存在的,哪怕是错杀一千也绝不要放过一个,而蓓灵这次不打招呼就无辜失踪多日,卓继南那一关怕是不会好过了,如果她不给出一个足以让他信服的理由,他就会有一万种折磨你直至说出真相的手段。而已蓓灵现在这种情况,落入卓继南的手中不过是迟早的事罢了,到时候她的下场可绝对要比现在惨的多。
“如果是你就抓吧,到时候我自有我的道理,没什么好心虚的。”见他不言语,蓓灵索性闭上眼睛把话一撩,她现在这个样子别说跑了,就是还能撑到几时她都不敢确定,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而且不知道蓓可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落到了卓继南的手上,她必须回去确认,否者不知道蓓可的情况,她就是死也死得不安心。如果蓓可真的已经落到了卓继南的手上,她也自由办法和他同归于尽,死还能拉上一个垫背的话,也算死得值了。
看着蓓灵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卓延缓缓蹲下身,抬手挑起她的下巴,蓓灵却刷的一下睁开眼睛,死死的瞪着他,模样有些吓人,不过卓延却似乎没觉得意外也没有被吓到,反而歪着脑袋饶有兴趣的盯着她“你应该知道我可以救你。”
“那又如何?”蓓灵冷笑“要我求你吗?”话锋一转,目光一凌“你会救我吗?”卓延却是眉梢一挑,不置可否。蓓灵敌意不减,语气也尽是嘲讽“如果不会,又在这里费什么口舌,尽管做你想做的便可,至于会有什么后果,会有什么下场,那都是我的事情,不劳你cao心!”
卓延看着她恶狠狠的模样,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失笑,灿烂如三月朝阳,温润如黎塘浅雨,那么美好的少年模样足以让每一个人过目不忘,让每一个人为之失神爱恋,就连蓓灵都在不知觉间看失了神。
卓延却蓦然弯腰,一把将地上的蓓灵抱了起来,她身上脏兮兮的血迹泥渍很快便将他白净的衬衫染脏。蓓灵整个人都懵了,她想过无数种可能,却独独没想过卓延会将她抱起来,先不说他一个那么有洁癖的人会不会触碰这么脏的物件,就是自己他又怎么肯能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公主抱啊!怎么可能?!
蓓灵惊得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