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2002年的3月,文祐出了社会工作,下班还是泡在酒吧。我人在台北出差,那天他是一个人的。
在烟雾迷濛音声吵杂的地方,他遇到一个熟人,她就是小青。
小青当时与交往多年的学长分手了,原本几乎论及婚嫁,最后只交待一句「我爱上别人了」就这样分手了。伤心的小青来到酒吧买醉。
文祐的出现像是多年不见的好友,小青向他吐漏心事,向他报怨。文祐安慰他,于是两人点了一堆酒,喝个烂醉。
文祐说当他有知觉时,是隔天中午,当时他看小青全身赤裸一思不掛躺在他身边。他们怎么从酒吧出来,怎么到他的住处,怎么发生…,反正都没映像。
文祐的一夜情经验不算少,但从不带女人回住处,小青是第一个,但也是最后一个。
文祐惊醒后,他检查他的身体,在检查他的皮夹子,当下只觉得槽了。
当小青醒来时,他们尷尬没说话,曾经是朋友,确与朋友发生一夜情。
文祐鼓气勇气开口:昨天…。
口中的对不起还没说出来。
小青:没关係。
文祐:没用…。(没用保险套)
小青:没事。
文祐:那…。(我们交往吧)
小青:就当一夜情。
文祐:可…。(可以打电话给你吗)
小青:在联络。
文祐:我…。(我送你)
小青:我叫车。
文祐总是没把一句说完,但小青好像都知道文祐要说什么。
文祐说,当小青祼着身子穿衣服时,他发现小青的身材很好,这与他的映像完全不一样。就在一个多月后,文祐接到小青的电话约他去喝咖啡。文祐原本满怀期待,直到小青破题说出目的时候。
小青:我刚去妇產科看过了。
小青拿出妇產科的超音波照片。
文祐像被雷击中,完全定格。他不曾想过要如何面对,成年男女发生性关係是常有的事,对于「闹出人命」是他不曾想过的。
小青:我不会要求你要负责,但小孩是你的,我必须问你的意见。
文祐还是无法回答。
小青:如果你不想负责,要拿掉也没关係。
文祐心想着,「拿掉」这两个字讲的很简单,但那是一条生命,我付于他的生命。
文祐:嫁给我。
小青: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我希望你先想清楚在决定。
文祐:嫁给我。
小青:我约你出来不是要你负责,所以你不用强迫自己。
文祐:小青,我这辈子从没如此清醒过,我知道我的人生有很多荒唐,但我可以跟你保证,从今天起,我会负起一切责任。
小青:文祐,自从知道有了小孩,不管你要不要负责,我都从没有怪你,但我已经做好决定生下他,就算没有爸爸,我也会尽我的一切能力保护他,让他长大。所以文祐,别一时的意气用事。我不想我的婚姻只是因为一时的责任,确换来两个人一辈子的痛苦。你能回答我,结婚后,你会爱我吗?
文祐:我没办法回答你,我只能证明给你看。我会试着爱你,试着包容你,试着…。只要你给我机会,让我证明。
从那一刻文祐可以用一句话形容,昨日的种种,昨日死,今日的种种,今日生。
小青答案嫁给文祐,一个没有爱情基础的婚姻就这样开始。
在婚前单身告别party,文祐找了他大学同学,还有工读时候的好友。当鸟兽散后,只有我和文祐,我们坐在爱河旁,聊聊着他和小青的事。
我:你爱小青吗?
文祐:不知道。
我:那你还结婚。
文祐:说起来很好笑,我结婚不是为了小孩,责任,家庭及各方的指责,而是衝动,这可能会是我一辈子唯一一次想要结婚的衝动,如果错过这次,我可能不会结婚。
看得出这对新人在结婚的前一夜还是非常傍徨,更何况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他们为了短时间完成这场婚礼的共识,產生了多少衝突,这让文祐更是心力憔悴。看到文祐,让我想起我阿公跟我讲他的故事。
于是我将阿公的故事告诉他。也许处境相同,所以更能体悟。
你知道吗?文祐的婚礼辨的很新chao,虽然新娘子坏了六个月的身孕,但还是依然很好看。这是我看过小青最艷丽的时刻,当然文祐也很帅。我是那天的伴郎,小青想找你当伴娘,可是你不在。她说,小文祐出生后,要认你为乾妈做为补偿。
江爸应验了那句话,「这么好啊,当阿公好啊,如果能早点抱孙子,也是一种福气啊。」
江爸那天真的很开心,应该是全场最开心的。
我曾想像,如果我们也有这样的婚礼多好,但我觉得,我们双方家属太复杂了,我想还是简单就好,爱的简单也是一种幸福,就像现在的文祐和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