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近乎于大白,除非我俩猜错了,这应该是白少鸢指示人力发的。兜这么大个圈子,就是为了给他送个保温杯。成璧沉浸在解密成功的喜悦里,脸上淡淡的喜色里,还有一丝掩不住的“看你犟到什么时候”的骄傲。
就在这时,成璧丢在桌上的手机刺耳地响了起来,一边响一边催命似的蹦。他接起来,我音乐听见是个年轻的声音:
“老大,你得马上回来一趟,白总这边出了点事,现在网上到处在炒,你得赶紧拿个主意。”
顿了一顿又说,“我把相关视频发你了,董事长、白董都在公司,好像白总也在过来路上。我觉得,你先看完再回来吧。”
19
我陪成璧打车往他公司赶。路上遭遇堵车,他的手机一直在响,他的手一直在微微发抖,手心沁出了汗。
车窗外闪过的霓虹不曾在他脸上留下光影的痕迹,他的脸庞失色,徒劳地低声跟司机师傅说:“师傅,麻烦快一点。”
“我也想快啊,可我也没法从别人车上飞过去啊!”司机是个本地人,自以为幽默地说了个俏皮话,还想着打开话匣子聊几句,“咋的,程序员儿啊?下班儿发现有bug了回去加班儿啊?”
金成璧无心闲扯。我把他攥得紧紧的手掰开,放在自己掌中,轻轻敲着他的手背安抚。司机师傅从后视镜中瞥到,眉头轻皱一下,不再言语,
二十分钟前,成璧的手下给他发了一段视频。他刚刚打开,手一个不稳,便直接把手机扣在了桌上。
我没问他到底怎么回事——根本不需要问。就在他等待视频缓存的那几秒,我抽空瞟了一眼自己的手机,一排溜的弹窗已经点燃了这场核爆级灾难:
——白氏集团二公子同性私密影像大公开。五分钟大尺度,本人真枪实战,绝无ai换脸。
点开链接,有些正规的网站已经封杀了视频,只留下满屏的“求资源”,而还有一些网站仍能搜到。
如若不是太过震惊,我甚至怀疑自己是在看一部老旧的、缓慢的、文艺又暧昧的情|色电影,甚至,从某种程度而言,镜头选取的角度颇有些讲究。
然而却是将人的隐私狠狠摔碎在地上,任人掰碎了品头论足的肮脏片段。
是所凌乱的公寓的一角,不大不小。年轻的白少鸢赤着上身,哼着歌走来走去,似乎试图把桌子收拾得整洁些。另一个我熟悉的年轻声音不满道:你快算了,今天收拾完明天还会乱。
白少鸢从桌上刨出个什么东西往床上一丢,“给你看看这个,我今年过生日时我姐寄给我的。”
“这是什么?”
“这就是鸢。”
“看不出区别来,跟老鹰没什么区别。”
“你就认识老鹰。”
“我还认识雕。”
“我不信,在哪见的?”
接下来画风便被镜头外那人带偏了——那人含笑嘟囔了一句,“最近天天见。”
白少鸢有点窘,但还是笑着折身朝床边走去。“等急了?”他说,“oh babe,you want it”
嬉笑与情人的呢喃断断续续,镜头没有对着床,但对着床边的落地镜,忠实地记录下了这一幕。那人跨坐在白少鸢腿上,低头去与他接吻。半长的头发垂下来挡去一半侧脸,但熟悉的人依稀能看出来,那人就是成璧。
白衬衫被白少鸢剥开,像剥开一只鸡蛋的壳,迫出Jing瘦的胸肌。白少鸢坏心眼儿地剥一半,留一半,那衬衫瞬间就显得有点太修身了,卡在臂弯不上不下,恰让他的手臂不能随意活动。
……
“喜欢吗?victor”成璧问,“爱我吗?”
白少鸢不说话。
成璧不满,“问你呢,雕哥。”
镜中天旋地转,白少鸢反身将人掀下来,拢在身下。“爱。”
如果说成璧的侧脸始终半遮半掩看不清楚,那么白少鸢的脸,至少在倒下去之前,蹙眉的,痛苦的,舒畅的,痴迷的,那些种种或许他并不想为人知的表情,尽数纳入镜中。
成璧的手抖得握不住水杯,他想喝口水镇定一下,可是水杯盛得太满,举杯泼洒出去一半,溅在屏幕刚刚暗下去的手机上。
20
我没有预约,到了成璧公司楼下,保安例行过来查问。“让他进。我给他签访客。”成璧步履不停,气势汹汹地说。
一排排长桌望不到头,总监的办公室是在最里面几间小屋。成璧想要去自己办公室,势必要穿过整个办公室。我跟在他身后,日光灯亮得晃眼,窃窃私语如绵延不息的chao水,一波又一波地扑上来又退下去。我们所过之处,千万双眼睛如智能探照灯,自动对焦锁定,停留在成璧身上,起伏的头顶和伸长的脖颈好似风中的向日葵,随着成璧的走动而转动,待他走远,又默默地垂了下去。
而成璧,自从踏入大楼的那一刻,就又成了那个胸有成竹的金总监。他面色不虞,脚步急促又坚定。风衣下摆随着他的脚步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