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个魄力和决心。但是赵尧此行却坚定了她的决心。
她不愿意嫁人,更不想把自己的后半生交给一个胖子。
而那场谈话之中,自己最妙的一句便是将花慕托付出去,这看似随意的一句
话,在他们眼中,应该是自己认命的最好证明了吧。
可是她如何舍得将花慕托付出去呢?稍后她便会将这头已然有些通灵的小鹿
放归山林,她相信它跟了自己这么久,应该不至于落入其他猛兽之口吧?
等到下午十分,她便掩上了门。如往常一般下山,很是平常。
她来到山下,如同往常一样,坐在一间医馆之中为来者诊治。那些病人与她
都已相熟,知道这位仙师极其平易近人,而有些让人诧异的是,有些缠绕了病人
许多年的疾病,在今天居然有了极大的好转。
许多病人对她感恩戴德,她只是一如既往地温和微笑。
用仙术帮助病人治病本就是忌讳。
因为仙人两隔,凡人的病躯本就很难承受仙术的灌顶。虽然对此心知肚明,
但是江妙萱知道,自己走后,有些重病之人可能很难再这样延续下去了,于此让
他们长期痛苦,不如快快乐乐生活几年,至于能不能继续挺下去,生死便看天命。
她知道自己帮他人做出选择是不对的。
因为别人毫不知情,甚至有可能会反感这种决定。但是很奇怪,她就是想任
性一次。
等到诊治完了今日的病人之后,她和医馆的人交代了几句后,便打算离开。
这时,医馆之中忽然走进了一个病恹恹的小姑娘。
那个小姑娘径直坐在椅子前坐下,把手搭在桌上,嚷嚷道:「神仙姐姐,我
要看病。」
江妙萱认真地端详了一下这个小姑娘,笑道:「你没病。」
这个一身黑裙的小姑娘却摇头固执道:「我有病的!姐姐不看看怎么知道我
有没有病呢?」
江妙萱看了看少女,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只好端坐在椅子上,一本正经地给
她把脉。
最后,她盖棺定论道:「你真的没病。」
少女又伸出一只手,试探性问道:「这只手要不也试试?」
江妙萱只是微笑着看着她。
少女弱弱道:「我好像有些头晕。」
江妙萱问:「你是哪家的孩子?为什么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你。」
少女答道:「我是外乡来的,听说这里有位神仙姐姐,便来看看。」
江妙萱道:「现在你也看完了。是不是应该回家了。」
少女纠缠道:「姐姐能不能陪我说说话呢?」
江妙萱想了想,摇摇头。
她心道:过去可以,但是今天不行了。
因为今天她便要和这座城市彻底永别了。
江妙萱不顾少女的纠缠,自顾自朝着门外走去。
一直到了门口,少女才放开她的手臂,对着江妙萱摇摇招手,「神仙姐姐路
上小心啊。」
.
江妙萱微笑着点头。
但是她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安,甚至有些寒意。
路上小心?为什么那个小姑娘似乎已经知道,自己要离开了。走了三步之后
她再次回头,却看不见那个小姑娘的踪影了。
黑裙小姑娘在医馆的顶楼看着一身道袍,如鹤归去的年轻女冠,百无聊赖地
晃着双脚。
光天化日之下,她身后一尊法相难以看清。
「就是这个小姐姐么?」季婵溪问道:「很好看,很顺眼。道法造诣高深,
很不错。」
那尊女子法相问:「没什么其他想说的?」
季婵溪摇摇头,神色漠然。
女子法相微笑不语。
视野尽头,城外,行走于一条无名小道的年轻女冠忽然停下了脚步。
她即将落下的脚步在半空中悠悠停留,片刻之后收了回去。
耳畔树叶沙沙作响,黑白道袍如随风卷起的云。
江妙萱轻声叹息:「师兄,原来你没走。」
道路尽头,赵尧一脸惋惜的神色。
江妙萱有些疑惑:「师兄是怎么知道我要离开的?」
赵尧轻声道:「师妹道法高深,你要是存心想要骗我,我自然无法识破。只
是,师妹如此聪慧,怎么会猜不到有没有其他人和我一同来呢?」
江妙萱神色平静:「是四长老还是二长老?」
这两位长老对自己素来淡漠,但是他们虽然辈分很高,境界却不过八九,若
是自己一心想走,他们便很难拦住。
赵尧身侧的一株高树之上,一片枯叶缓缓凋零,那片枯叶飘至了赵尧肩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