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拨一个电话，仍旧没什么表情，声音缓了。
“那太慢了，而且洛杉矶有一半的医院都是席家控gu。”
“你可以使用正常手段，洛杉矶合法堕胎。”
姐，等到不忙的时候可以回复我的消息吗，听说洛杉矶最近总是下雨，你出门要带伞，小心路滑，不要着凉，吃药会很苦的。
周崇礼轻轻笑起来：“还没呢，你吃了什么？”
念叨着什么东西，戚月亮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点：“哥哥！姐姐回我消息了！”
她那边好像停顿了几秒钟，在回忆刚刚的晚饭，念着：“山药排骨、芦笋r0u片、清炒时蔬……”
周崇礼找了个清净的地方，从大衣口袋里0出一包烟，点燃一根，没有ch0u，只是随它在指尖燃着。
“龙城人多眼杂，要想再流产就很难了。”
周崇礼抬眸瞥她：“她很担心你。”
一直g涸的眼睛突然刺痛模糊，大颗大颗的眼泪掉在屏幕上，她喉咙里滚出一声嘶哑的哭声，手攥的si紧，周崇礼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他锁上了窗户，留她一个人在病房里失声痛哭。
周崇礼眉头跳了跳，拿出手机给戚今寒发了一条消息。
姐。
说到这里，他眉头微微皱起来，戚今寒奇异的从他这个微表情里读到——你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了吗，怎么能让月亮见到她如此不懂事的姐姐——这样的话，他最后想叹气，还是说道：“这种蠢事，不要再做了。”
但是她还在和周崇礼通话呢，戚月亮很快想到。
我今天第一次去法门寺，法门寺好大好漂亮，连佛像都很气派，上香的时候我和佛祖说了，要保佑你平平安安，健康快乐，哥哥说，法门寺的许愿很灵，我的愿望会实现的。
“月亮。”
不是很够啊，要尽快把戚今寒带回去，他的心肝宝贝应该会高兴，有了家人的陪伴，她的病会好得快一点吧。
她眼睛g涩，从始至终也没有流出一滴眼泪，机械麻木的拿过手机，周崇礼手眼通天，竟然把她的手机也拿到了。
周崇礼嘴角g了g，低声：“那你亲我一口。”
戚今寒听到这句话，脸上表情反复变化，手抓紧了被面：“孩子是在洛杉矶有的，当然要留在洛杉矶。”
他算着时间，过了一个小时走到病房门口，依稀听见戚今寒还在和她说话的声音，贺松也在门口，他换了身衣服，看上去好了点。
戚月亮第一次听他说出这个要求，从脖子开始泛红，她脚趾都微微蜷缩，最后对着手机轻轻亲了一下。
戚今寒说道。
挂断电话，周崇礼还站在外面，那根烟自燃了半天，只剩下半只，他才送入嘴中，沉沉x1了一口，不过已觉得索然无味。
她软着嗓子：“哥哥，等你吃完饭我们视频好不好，嗯……你在外出差要按时吃饭呀，好不好哥哥。”
她足足等了五分钟，才觉耳边清净，消息狂轰乱炸，大部分是工作同事、公众号的推销、从前的狐朋狗友发来的邀约，她面无表情的扫看几眼，最后才将消息列划到最上面，置顶的戚月亮有很多未读消息，戚今寒点开。
这是禁止再通话了。
周崇礼是坐私人飞机来的，虽然龙城与洛杉矶之间隔了时差，但他看上去不显疲态，只是拉了个椅子坐下，背部微微靠着椅背，金丝眼镜下眸光冷淡。
那边的宝贝好乖答应了。
她好开心，声音都浸泡着欢喜：“姐姐问我要不要和她打电话。”
戚月亮最近越来越喜欢和周崇礼说话了，周崇礼对于这个有趣的发现只笑而不语，他很享受这种时刻，二十八年来，他第一次拥有这个瞬间，所以人才会沉沦这种幸福吗。
戚今寒开机，连上网的一瞬间，无数消息弹了出来。
“我已经安排好了，在你养好身t之前，我不会让你见到月亮。”
“可以……可以了吗？”
“到她吃药时间了，今天到此为止。”
周崇礼自然也明白这点，他嗯了一声，故作叹气：“要挂电话了吗？”
听到这句话，戚今寒倏尔瞪大眼睛看向他：“凭什么？”
那边声音柔和温软：“哥哥，你吃饭了吗？”
过了五分钟，等到里面的声音彻底平静了，周崇礼走进去，贺松跟在他身后也一起进去
实际上真正的原因是什么，戚今寒很清楚，她心中疼痛难忍，仿佛被撕裂开，在和席城闹掰之后，她无数次狠下心想要流产，都没有成功，滑倒是意外，但在那一瞬间，她心里甚至在想，听说孕中的孩子知道父母不欢迎他，会乖巧懂事的离开，又庆幸幸好在这里没了，要是飞机落地龙城，她真的还有决心吗。
“不可以。”他柔声说：“回去再亲我好不好？”
但这话她不会和周崇礼说，周崇礼也没有问，他把一个手机递给她，言简意赅：“报个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