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鸿将收藏室设计得如此诡谲。
而且太多了,有十来个人。
“说话!”施斐然喊起来。
他走到裴映面前,双手扶住裴映的肩膀,使劲攥了攥。
“谁在那边?你根本不是裴映对吧?”
“真的相框在哪里?”他问。
活着的人才有资格讲故事。
“裴映。”李蕊的手机传来施斐然的声音。
——不是施斐然。
即使是这种时刻,李蕊也没有露出半分恐惧。
李蕊在威胁他。
“我相信你。”
有人踩着水走进来。
谭强大喊一声跑来。
接下来就简单了,他只要给施斐然讲一个故事。
李蕊站起来,抬手便推倒檀木架上的青花瓷花瓶。
这男人之后发出的音节很像被鱼刺卡到试图吐刺的声音。
刀嵌入李蕊肋骨缝隙插入心脏。
裴映拔出李蕊胸口的刀,血淋淋地别回腰后。
裴映端稳手中的枪,示意谭强回到收藏室。
谭强:“阿蕊放的,她没告诉我,她真没告诉过我!”
他端着枪站起身,走近谭强,用枪头敲了一下谭强的头:“起来。”
李蕊提供的版本就已经是一个好故事,接下来是如何加入小细节,让他显得更可怜。
收藏室的位置在走廊尽头,走廊太长,谭强离他还有两米左右距离。
谭强眼泪鼻涕满脸,却明显不想跟李蕊一起死,举高双手站了起来。
“李蕊呢?”打头的男人端起一把手枪走上来,眼睛通红地逼视着他,“死了吗?死了是吗?”
“艺术家,我们长话短说——”
裴映轻叹一口气:“我是,”
“你不敢动我!”李蕊两手空空,却没有后退,“斐然不会原谅你,你想永远失去斐然吗?”
正如他现在。
只为了知道施斐然会不会为了他跟所有队友动手。
叶片有些生锈,推开时“吱丫”一声响。
裴映腹部伤口大量流着血,头发晕,手也有些用不上力。
水已经漫上鞋尖。
裴映说完,倏然掏出腰后的刀,直直扎穿谭强的喉咙。
不过她的声线倒是伪装的极其害怕:“接电话……斐然的电话……他马上到……”
谭强居然这么快醒过来——李蕊注意力被谭强引走的零点几秒里,裴映双手猛地推下那把刀。
裴映左右转动脖子,长舒一口气。
裴映一口气也不敢喘,直接掏出腰后已经上好膛的枪,瞄准谭强。
裴映走向门口去迎:“斐然……”
说完,挂断电话,将李蕊的手机揣进裤袋。
又叫出裴映的耳鸣。
“真的相框在哪里?”裴映打断他。
裴映点了一下头表达对李蕊的赞同,而后抓起手中的匕首,笔直地扎向李蕊胸口。
男人怔了怔,摸向自己脖子上的红绳:“谢谢,谢谢你!”
“我看出来,你根本不想杀我!”谭强回过头,“你也想要分钱,你根本也是奔着钱……”
花瓶砸在地板上,裴映被动地听见耳鸣声。
“死了。”裴映回答。
男人脖子上喷溅的血喷到裴映脸上。
男人只有法令纹很深,宽松的红底
谭强瞪着李蕊的尸体,瞪出眼底血丝,蹲下来,开始大叫。
裴映退后一步,说道:“我不是奔钱,我只是不愿意把你从卫生间背到这来。”
裴映起身,推开门。
临迈进高门槛时,谭强顿住脚步,要回头但最终没有回过头。
水涌出来,这回可以了。
又一次角力。
威胁。
李蕊没回答,只用口型道:“我、赌、你、不、敢!”
裴映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他需要在施斐然到之前处理好谭强,不然谭强可能会伤害施斐然。
“阿蕊!”
但他立即发现水流速度不够,只好又让谭强破坏水管。
有关于施斐然的威胁,于他而言百试百灵。
“怎么了?”裴映问。
男人说完,抬枪口抵住裴映的太阳穴,其余的马仔一拥而上,卸掉裴映的刀和枪。
裴映想起他在球队更衣室里,差点被队友殴打致死。
裴映看不出这男人的年龄。
他眼睁睁地看着李蕊抓住他的手,已经接触到李蕊旗袍布料的刀尖儿又一点点远离。
毕竟,上次背方哲进玻璃柜真的很消耗体力。
“怪不得大老板非得要你。”
门外的人他不认识。
裴映用枪指着谭强,让谭强打开卫生间所有水龙头。
他害怕到后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