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下赌场台阶，拉开门口备车的车门，副驾驶上的马仔正在和司机聊今晚去哪里嫖。
“我刚才打了几个电话，和陈向阳做了交易。”裴
“出去。”裴映打断他。
裴映一眼看见谭辉对面的施斐然。
叮叮咣咣的装修响中，四面佛从绿网中露出金光闪闪的头颅。
李蕊给了前车之鉴，他们之间的隐瞒一不小心就可能演变成离奇的生死争斗。
裴映点头，绕到另一侧车门。
马仔当即迈开腿从副驾驶跨到驾驶位，用袖子慌里慌张擦了擦前挡风玻璃上挡驾车视野的鲜血，问：“裴先生，您去去去去辉叔家……对吧？”
车开到谭辉家门口。
就那么半跪着抬起头，触到他的视线。
但施斐然还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瞳孔，看向任何人时，那双眼睛里都带着几分湿润。
黄汕：“辉叔那个人手段毒辣，裴先生你小心……”
这个人本意大概并不愿意他人浮想联翩，可就长成了那样。
想象过头，裴映蹙起眉，翘起一条腿坐着。
背面检查完不够，又翻到正面，然后又绕着施斐然转了一圈。
驾驶座位上依然是那个每次都不肯往院子里拐、刻意把车停院外大门口，让裴映自己走进屋的司机。
裴映敲了敲司机头侧的降下一半的车窗：“去谭辉家。”
副驾驶位置的马仔端着手机，手机屏上是一张妓女的裸照，而马仔的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裴映。
裴映收回枪，拽开前车门，视线扫过司机后脑勺上碗一般大小的血窟窿，将司机尸体一把拽下车——“滴”声停下。
裴映定了定神：“你先出去。”
早上出门之前，施斐然为他扣好的，钉扣。
马仔精神紧张过头，刹车踩得不及时，直直将谭辉撞倒！
被车撞出去的谭辉倒在地上没起，扶着腰仰头看向他：“裴映！”
“啊？”电话里的男人问，“你不是说等他们国王生日庆典那天才最保准最轰动吗？”
裴映坐在副驾，关上车门。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绝不”，似乎有些动摇。
电话接通，听见熟悉的声音“喂”了一下，裴映省略所有客套和废话，直接道：“发出去。”
没有放下枪，而是再一次上膛，用枪口点了点仪表盘：“我赶时间，你开到一百迈，我如果看见低于这个速度，就开枪。可以吗？”
“开过去！”裴映道。
“怎么了？”裴映问。
是皇室刚捐的款。
“我没办法。”裴映闭了闭眼，“现在就发。”
“他们绑架施先生！你一出门，那些人就进屋抓了施先生！”黄汕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我认得他们，通通是辉叔的人！”
谭辉踩到了他的底线。
血从司机前额迸出，溅在车前挡风玻璃上！
“可以可以……路我很熟！”马仔不停点头，双手抠住方向盘——
司机懒洋洋散在驾驶位上，慢悠悠道：“你要找辉叔自己给他打电话啊，我可不敢送你，有客人用车我得为客人开………”
裴映开始考虑如何开口告诉施斐然，他小时候经历过的事，思绪刚转到这件事上，生理反应几乎唰地消退。
关门声响起，裴映掏出手机拨下一个号码。
“裴先生！”黄汕推门跑进屋，满脸的汗珠儿，“裴先生！”
他用指腹慢慢摩擦着袖扣，想象施斐然的手指触摸他，捋过他的衬衫胸口、裤线，仔细地检查，最后半跪下来给他整理裤管……
谭辉抓着施斐然的手，不知在干什么。
谭辉。
确认施斐然毫发无损，这才舒出一口长气。
什么是合适的时机？
合适的时机。
他大步走出休息室，赌场还没到营业时间，整个大厅空空荡荡，脚步声与脚步声的回声重叠在一起。
不论他愿意与否，他应该把自己小时候的事告诉施斐然。
拉开车门，被对面寺庙的金光晃了一下眼。
施斐然长着极其标准的桃花眼，看见就不会辨错的眼睛形状。
佛光普照。
裴映推开车门，跑到施斐然面前，一把提起施斐然两只手。
他起了生理反应。
司机瞪着眼睛直挺挺砸在方向盘上，刚好砸中车喇叭，“滴”声响起——
施斐然没有为他完整地口交过，他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跟施斐然提要求。
说完，挂断电话。
他连发疯的时间都没有。
黄汕是越南人，裴映几个月前曾帮忙把黄汕的女儿送回越南她妈妈那里。
车字没说完，被“砰”一声打断！
裴映用枪指了指驾驶位：“来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