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眼前突然冒出个玉帝,差点把盆泼他一身。
“昭、玉、昭、昭……玉帝您找御霄仙帝?”他说话都不利索了,还没两个字就咬到舌头,嘴角滑出条血道子来,“他、他、他……”
“那戬儿呢?知道他在哪吗?他们在一起吧!”玉帝急得要命,也不等哮天犬消化上一个问题,又一连串地追了一堆。
这些问题哮天犬那糊成一团的脑袋是答不上来了,好在里屋方向有人替他作了回答,“帝座与真君都不在此处。”
那声音清冷平静,隐隐约约地透着些高高在上的从容,玉帝本能一震,待要扭头去寻人声之时,一个白发白衣,就连睫毛都宛若霜雪透明的青年已从屋里走了出来。
“皞、皞、皞、皞、皞云君?!”好嘛,玉帝也被传染了结巴,而且不仅结巴,甚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白发青年恭敬地拜了下去,“见过天柱皞云大帝,不知大帝重返三界,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对于玉帝而言,除了开天辟地的盘古之外,最早的古神便是这位,他嘴上虽然不说,却对天柱敬仰之极。而他作为天庭至高至上的玉帝,突然跪下行此大礼,离得最近的哮天犬立刻远远地跳开,深怕折寿了似的,哆哆嗦嗦地面色惨白。
但他吓归吓,比寻常人慢半拍的脑袋倒还在努力地运转,如此来来回回地看了两人好一会儿,终于将视线锁在后一些出现的那人身上。
“小……小黑?你、你没事了?眼睛能看到?”
他担心地问着,突又觉得哪里不对,这才学着玉帝的模样要跪下去。
一只白皙的手出现在哮天犬的眼前,然后一提一带让他好好地站直在怀里,“小黑。”白发青年淡淡地说着,视线在哮天犬身上扫了一圈,然后轻轻替他拭去嘴角的红泽。
“小黑。”第二次他却是对跪在地上的玉帝说的,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比起第一声来却少了一些感情,“昭华替吾重塑rou身,如今他为天柱,而吾亦非昔日白树星湖那个皞云。只需称吾……称我小黑即可。”
可您老现在一点都不黑……不,可您老的名字也太好养活了啊!
玉帝内心澎湃,却也知道此时不是追究这种事情的时候,“小黑……君……”一个称呼在嗓子里滾了半天,才不干不脆地唤了出来,“您可知道,御霄帝君如今身在何处?”
小黑缓慢地摇了摇头,“当初黟渊断了吾……我与昭华……的联系,如今就连吾……我也寻不出他……的位置。”
玉帝觉得他这说话的方式实在生硬而又辛苦,于是连忙道:“还请皞云君不要勉强,讲话的方式慢慢习惯即可……而且也没有必须改变的必要。您为天地付出千万之年,如今回归三界,天庭自不可能疏了您的功绩。”
小黑摇摇头,他停顿了一会才开口说道,“如今我已是昭华血rou所成,是他的从属、他的□□,再不是那个需要撑天镇地的天柱。与其说他代替了我的位置,不如说,是他将我从混沌之中拯救出来。所以,在他称我为小黑的那一日起,我便是小黑。昔年皞云君已在幽幻中化为齑粉,已是不存在的人了。”
玉帝见他如此固执,便也不好勉强,只能点了点头回到正题,“那么……那个黟渊是何方神圣?”刚才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他就在意得不得了,然而面前这位皞云君说话实在太过别扭,以至于他还是不分主次了一回。
自己果真和昭华处得久了,就连此等恶习都传染了过来。
玉帝汗颜无比,他抬手想要擦一擦脑门,这才发现自己还干跪在地上。此时如果随便冲进来了谁,就能看见堂堂天庭第一的玉帝,居然领罚似的跪在两个小仙的跟前。
但跪都跪了,皞云君不发话,他也实在不好起来,好在哮天犬也意识到了不妥,连忙拉了拉小黑的袖子,犹豫地道:“玉帝跪在这……嗯,不太好啊……要不先让他起来?”
玉帝的言行举止明明依旧揭露了小黑的身份,但哮天犬的脑袋早就被过多的信息量塞得满满的,还没彻底反应过来,最重要的是,至始至终,小黑都将他揽得死紧,根本没有挪动的余地。
小黑低头看了看哮天犬,想也没想地就点头答应,“也是,你毕竟是掌管天庭玉皇大帝,还是不要随便跪了。”
怪我咯?!
玉帝满头是草,他默默地站起身子,觉得小腿居然还有些麻。
说起来,活这么久都没有跪过……
“至于黟渊,便是业障本身。”事实证明,小黑虽然也会跑题,但本性终归比较正经,很快就回到了正事上,“世间万物,时间长了总会开智,更何况业障被镇千年万年。”
这话有理有据,玉帝实在难以质疑,“那如今天地异变,便是由那黟渊所为?”
小黑垂下眼,轻轻地点了点头。
对于这个黟渊,玉帝满脑子都是疑问,他纠结来纠结去,最终还是没提这人怎就在这节骨眼上冒出头来,只想解决现下的危机,“如今业障虽然只在华山一带,但范围却在迅速扩大,若是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