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高兴得昏了头,买了个沙漏送给她,然后交往了一个月,上高中了也就没有什么联系了。”
林帆好像已经完全沉浸在了美好的回忆中:
“后来,上了高中,又遇到了一个女孩子,不过她那时候已经有了个男朋友,我就每天在学校门口的胡同里躲着等她。每天放学后,她和她男朋友说完再见,我再钻出来陪她一起回家。”
“哇噻!第三者阿!时髦阿你!”球兴奋地喊。
“远,你呢?”
我当时心里非常矛盾。
我真的是很想把我和杨广舒的过往一五一十地告诉同宿舍的同学们,但是,我的爱情和大家是不一样的,虽然当时的我对“同性恋”这三个字还没有什么很深的理解,但是我依旧对此保持着沉默。
最后,在无休无止的审问中,我只告诉了他们我对婷婷的感情,但是,强烈的、想把我的故事和他们分享的愿望让我把和杨广舒之间的发生的事嫁接在了婷婷身上。从星空下的吻,到雪地里的拥抱,我带着对过去的万分依恋娓娓道来。
屋里一时静得出奇,等我讲完,其他三个人“哄”的一声,把依然沉浸在回忆中的我吓了一跳。惊叹声此起彼伏:
“天啊!好浪漫阿!”
“真幸福!”
“远,你真行!”
大家由衷的赞叹和羡慕让我既开心又难过。开心的是,大家把我的经历完全看成了一个美丽浪漫的传奇;难过的是,这个让众人惊叹的故事其实是移花接木的编造出来的。
我多想告诉大家这个故事的真正主人公,但是,我退却了,我不敢,我怕一旦我说出来,后果将是失去三个好兄弟,我真的害怕我将会无法在寝室立足。
36下.
时光荏苒,转眼间,我大学生活的第一年飞逝而过了。
我的生活依旧紧张而忙碌,和杨广舒别说见面,就连通电话的时候都不多。
奇怪的是,我们的感情并没有因为距离的遥远和鲜少联络而变淡。
不但我对他的牵挂丝毫没有减少,而且,据顾岩这个“志愿”帮我监督杨广舒的“眼线”汇报:那么花心的杨广舒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和任何一个女生传出绯闻,据说连和哪个女生走得近都没有过。顾岩自己都觉得惊异万分。
我听了顾岩的话很高兴:自从杨广舒去了上海,我们分隔两地,我其实就已经做好了有一天终究会和他分手的准备。以他高中时的那些绯闻和前科,我几乎肯定到了上海他一定会交女朋友。就算是我自己,也不敢保证我在这漫长的四年中能够完整地守护和他的感情。如果哪天在我身边出现了更加适合我的对象,我很有可能会放弃这份不确定的感情。
因此,即使他真的交了女朋友我也不能怪他什么,毕竟两地恋爱太辛苦了,更何况是两个男生。
所以,在听到他到现在为止一直独来独往时,我真的很高兴,很欣慰。
但是,还有另外一个可能性被我一直压在心底,不愿相信,那就是:王笑然—一直横在我心头的一根刺。
王笑然在上海。
37.
北京的冬天其实也很冷,只不过缺少了家乡那样厚厚的积雪而已。
“今天晚上有流星雨!”
这个消息已经全校皆知,无人不晓。
夜幕降临时,除了球这个超级懒猪以外,我们剩下的三个人统统穿上大衣,戴上围巾,准备出去夜观天象。
据说,为了方便学生观看今天晚上的流星雨,学校特地开了一个教学馆的天窗。许多学生为了离天空更近一点,观察地更清晰一点,于是特地爬上了楼顶。
我和林帆也不例外。
穿着长大衣的我好不容易经由小小的天窗爬了出去。
头刚一伸出去,一股和在地面上截然不同的冷风扑面而来,冻得我一哆嗦。已经钻出去了的林帆弯腰从上方伸出手,一把把我拉了出去。
楼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三三两两地聊着天,望着天空。
张青青等几个女生已经在了,看到我们两个人上来,高兴得直冲着我们挥手,叫我们过去她们占好的“有利地形”。
这时,天空已经隐隐有流星划过的痕迹。女生们开始七嘴八舌地叽叽喳喳,夹杂着兴奋得尖叫,纷纷散开,仰着头,虔诚地望着天空许愿。
这里只剩下我、林帆和张青青。
青青不知道为什么,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短外套,没有带围巾。又细又长的脖子完全裸露在严寒中,此时已经被楼顶的冷风吹得已经哆嗦个不停,可怜兮兮的样子。
她慢慢向我靠过来,以只有我一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远,我冷!”
听到青青这有点类似撒娇的声音,我居然心旌荡漾了一下。这个漂亮、开朗、大方的南方女孩从开学的第一天起就博得了我的好感。只是,我出于对和杨广舒的这段感情的维护,本能地刻意疏远了她,在以后的日子里也都尽量避免和她的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