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不饶人地喷道:“别再老拖房租了,老娘也要等钱开饭。还有,让那小子安静点!天天遭人投诉!”
说完,她哼的一声扭身下了楼。
杜若松了一口气,关上门后发现肚子已经饿得咕咕直叫。便不客气地走进厨房翻起来,祈求能找到一个面,让她煮了填填肚子。
洗手盘里堆放着脏碗碟,可见23岁的唐景人是彻头彻尾的单身狗。
她把碗碟洗了,又把面煮好了,端上餐桌呼啦呼啦吃起来。
自己真是随遇而安啊,她想道。
在这睁眼闭眼的瞬间时光倒退了29年不说,还狠狠地把自己淋晕了,醒来穿着别人的衣服躺在别人的床上,还给别人交房租。她怎么从不知道自己的心能这么大。有这么宽大的心,在现世恐怕不会这么痛苦了。
也许是因为心里只有唐景人,觉得只要是围绕他发生的事,就无论如何都是合理的。
原来心有所属,能改变一个人的常态。
门上传来锁孔转动的声音,唐景人抱着一袋什么走了进来。他万万没想到昨晚捡回来的陌生女孩子,今天居然淡定地坐在他家饭桌前吃面。他嘴里叼着的烟差点没掉下来,尴尬地放下手里的东西,把沙发上的吉他放到一边,兀自坐了下来。
燃起的香烟散发出尼古丁的味道。
两个人沉默了好一阵,直到杜若把面全部吃光。在台上经常把乐器摔坏,喝醉了经常把自己摔坏的唐景人,面对无赖一般闯入的女孩子,只是不停地吸烟。他显得局促,甚至不敢看女孩子一眼,他一直在等,等女孩子质问他衣服是怎么换的。
杜若却置若罔闻,好像衣服是她自己换的一样。
“你吃面吗?”杜若托着腮帮子,呆呆地看着唐景人的侧脸。
“你昨晚半夜发高烧。”他答非所问,“现在没事了吗?”
杜若轻松地耸耸肩:“没事。”
她没啥好,就是身体特好。
又是沉默。
“房东刚刚过来收租,我给她了。”杜若平静地说。
这下,唐景人肯转过头来正面看她了。红发编了细细的脏脏辫,挂在发丝中,特别闷sao。他的脸是天生的美人骨,秀得叫人发慌。长相却很淡薄,典型的“不高兴”脸。
他欲言又止,最后说:“我迟点会还给你的。”
是实在说不出“我现在还给你”,家境贫寒,两袖清风。
“不用啦。”杜若挥挥手大方地说。
“为什么?”他不可思议地问道,仿佛她给他发了一个剧毒的馅饼。
因为你会大红大紫,你分分钟一百倍一千倍奉还,杜若想道,不禁乐得笑出了声来。预知未来就是这么好,永远不怕做亏本生意。
见自己的笑吓到了那边的唐景人,她连忙收敛起笑容,正色道:“只要你以后的演出都别管我要门票就行。”
俏皮的,近乎表白的条件。
唐景人的严肃脸也撑不住了,发自内心地害羞地笑了笑:“你真是有这么喜欢吗?”
“当然。”杜若不假思索地,面带骄傲地说。
“谢谢你。”他把烟放下,轻声说。
1989年5月7日,一贫如洗的“Rubus”,时常食不果腹、无家可归。他们因为彼此欣赏、彼此信任走在一起,谁都不偷懒,谁都不沮丧,谁都不害怕,就如这个工业崛起、如日中天的城市。
况且除了信念,还有音乐演出那,无与lun比的快乐。
第3章 80S最娇俏的姑娘
第三章
从唐景人家出来,杜若再次翻动自己的包包,被浸shi了的笔记本内已经字迹模糊,可幸是里头夹着一封水电通知单,上头明晃晃地写着她家地址。
还算有良心,不用露宿街头。
她用包里的那串钥匙打开了那扇旧铁门。
房子不及唐景人的大,但装修很新,进门就是小饭厅,家具居然是实木的。她受宠若惊地敲敲桌面,声音悦耳。厨房的工具一应俱全,浴室干干净净,沙发和窗帘的小碎花风格要多甜有多甜,房间的陈设别致,单人床上还摆放着温馨的小熊玩偶。她乐坏了,这独居的环境不要太好。
难不成,是本人的房产吗?
她乐呵呵地翻起抽屉来,越翻,越失望,越翻,越难过。她想多了,并没有所谓的房产证,只有租赁合同,上头写着月租75元,缴费日期是每月的25号前。
数数钱包,只剩下324元了,晚餐还没有着落。
还有水电催缴单。
茶几上鬼使神差地摆放着一叠报纸,抖开来一看,全是招聘广告的版面。
原来还在找工作阶段啊。
居然,连工作都还没着落。
她叹了口气,埋头认真起上面一小块一小块如同牛皮藓一般招聘牌广告——“招牌柜台售货员”“招牌熟手车工多名”“招牌服务员”“招牌司机”……她找了一圈下来,并没有什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