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多说两句:“再者,奴婢见昨日戌时,祁大人就早早出房门,而婆子拿出来的白帕也并无血迹,想必……并未同房。”
沈长念倒是没想到话题会转到这方面。
哪怕前数十年都以男儿的身份生活,但他却不曾和人谈论起男女之事。
这时听侍女直白地说起,倒有些不适应。
“夫人,奴婢明白您的拘束。但您已然嫁人,若是不同丈夫同房,夫家如何容得下您?当朝明文规定七出之条:无子,一也;yIn佚,二也;不事舅姑,三也;口舌,四也;盗窃,五也;妒忌,六也;恶疾,七也,再有`不孝有……”
“你先出去吧”听到这儿,沈长念冷冰冰地打断她。
青颜见他面色陡然大变,慌忙跪地叩首:“奴婢有罪,可却是句句忠言,还望夫人不要责怪奴婢。”
“出去。”
“是。”
青颜明白她没有想追究自己的罪责,赶忙离去。
即便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但主子的心思,哪里是她们作下人的能摸透的呢?
顺着便是。
祁学谦上无长辈,下无侪辈,沈长念没有请安的需要,于是赖在床头,不愿起身。
翻身打滚,百无聊赖,然后又起床,从自己的箱内好不容易才翻出一本书。
展开细看。
辣眼睛。
她急忙把它放回原处,还特意再上方加盖三层衣物。
时间好似停滞。
以往独处时候,她都是模写诗画;但母亲为她置办的嫁妆里显然没有任何与学业相关的物件。
她自己动手穿着女装,但相较于男装,女装式样太过繁琐,她又不得不把青颜唤进来。
青颜这次不敢再多话,安安静静地帮她穿好裙裾。
边梳理发髻,沈长念望着青颜谨慎小心的神色,问道:“科举之事如何?”
青颜一顿,缓过神来:“您的名字被撤下,后面的人依次补上。”
想了想又补充:“周少爷原本是第四名,现在成了探花。”
“很好”
沈长念是真心实意地祝福,也很高兴自己的事情没有牵连到他。
绾好发髻,她预备着在府内四处走走。
毕竟无论接受与否,祁府都极有可能是她终身居住的地方。
沈长念随意沿着廊道走过,走着走着,却觉得缺了些物什。
细想许久,对着自家的庭院,她才想清楚缺的东西。
生气。
同样是春季,可祁家庭院却不同于沈宅里的百花争艳,反而荒凉凋零。唯独能够看见的植物,还只是稀稀零零的枯草。
“青颜,去把管家唤来。”她吩咐。
“是”
青颜快步去往管家的小院。
不多时,后者就跟着青颜小跑过来。
“夫人好,小人姓王名福贵,是祁家的管家”
王福贵是个圆润的胖子,笑起来一副弥勒佛的样子,恭恭敬敬地冲沈长念行礼:“夫人,不知您找小人何事?”
“管家不必多礼。”沈长念上前虚扶他,笑言“我瞧祁府庭院辽阔,但是显得荒凉空洞。所以想在院内栽培植物。祁府的账,应当都是由你看管着,不知可是不可?”
管家本以为是“新妇上任三把火”,觉得新嫁娘叫自己来的原因,是为了向自己示威。现下知道不过是件小事情,顿时轻松许多:
“夫人是当家主母,此等小事,自然可以随意决定。”
管家向她作揖,语气里带着些巴结讨好:“但夫人可能不知道,我虽然是主管,可我只负责日常需要的安排,提取钱财必须去找钱账房。”
“钱账房?”
“是”
王福贵忽然想起沈长念刚入府,并不熟悉府内人,立刻解释:“钱账房姓钱,单名一个`财'字。和其他府内的状况不同,我们府里安排事情的人和管财务的人是两个,所以您要提钱,必须去找他。”
“好,劳烦你带我走一趟”沈长念应答。
虽然是引路,但王福贵顾及着主子和下人的规矩,不敢真正走在沈长念的前方,只得半弯着腰站在她身旁,边走边为沈长念介绍祁府的情况,每当有岔口时便指路。
账房是平常的瓦房,正门敞开,刚走近,就能听见房内传来的算盘声。
钱账房看见来人,顾不得手里的算盘,规矩地行礼:“夫人。”
“你认识我?”沈长念不记得自己见过他。
“府内基本没接待过女子。”说白了,祁府里没有身份尊贵的女性,能让管家引过来的女人肯定是祁大人的新妇。
沈长念了然:“我想要在院里种些花草,但王管家说必须在你这里提钱。”
“是,府内上下开支都有额度限制,账务都必须我亲自着手。”钱账房捋了捋细长的八字胡,显得骄傲自满。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