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下班之后还各处招摇,别人一个电话就能把她叫出去,也实在是太危险了。
凭着死工资还贷,倒也没什么。但于队这说的也很有道理,倘若自己真丢了工作,贷款可就成问题了。
然而就算是如此,她也并不想接受于泽川的好意,于是便道:“那我再考虑考虑,回头买个便宜的吧。”
她心想,若是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小户型,把之前的平房卖了,再直接全款买楼。可是又想了想,那个小破平房直接买是不值钱的。自己虽然朝不保夕,可也不能只顾眼前,不顾长远。
哪知于泽川却笑了笑,直接揽着她的肩膀就往回走:“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之前你给胡孝容算了一次命,卦金就够买半套房了,我接下来不知还要麻烦你多少次,就当我是预付报酬了不行吗?”
好有道理,周洛熙几乎都要接受了。
然而她还是想要最后再挣扎一下,“那多不好意思,我帮你,一是为了我自己,二也是因为你之前救过两次,我报答你是应该,怎么能再收钱。”
“我不需要你用这种方法来报答。”
不需要用这种,那要用哪种您能说明白点吗?不接受以身相许谢谢。
然而这话也只好在心里说说,事实上,怂叽叽的周洛熙还是不敢当面反驳她的顶头上司,只能任由他领着回了售楼处,眼看着他划卡交钱,将自己之前看好的房子买了下来。
而显然,占用了于队的时间,是需要双倍补回来的。
虽然周洛熙仍然腹诽着:“说好的不加班呢?!”可收了人家大礼,再说不陪着去查案,就说不过去了。当天晚上,他二人就连夜去了市郊的一座小村子。
他们这一趟,是要去找刘海的家人。
正是秋收的时候,他们私下里过来,也没走程序提前确认过,是晚上倒还正好能确保他的妻子是在家中的。
刘海就是当时被逮捕归案的两名人贩子之一。
另一位是个孤家寡人,除了平日里常去的舞厅里认识的一些狐朋狗友外,再没什么别的交际,活着也是混日子。他自己就直说,如果减刑减到要在监狱里蹲20年,不如直接一枪毙了他。浑人一个,想从他嘴里套出点东西来,比登天还难。
而刘海则有些不同了,他虽然平日里也是花天酒地,可赚的钱也总会留出一部分存起来,偷偷摸摸地托人汇到乡下。
而他其实有妻儿这件事,除了于泽川和周洛熙二人之外,旁人并不知情。刘海被捕时,用的身份证是假的,这也是私下查证了许久才得到的线索。
这村子距离市区不远,耕地面积不大,且村子旁边有几个颇为大型的养殖场。村里的人一多半都放弃了种地,转而在养殖厂里做工,整体的经济水准要比更远一些,只能靠着田地里的收成来养家糊口的村子好了不少。至少家家户户都是清一色的水泥小房子,地面也是柏油路。
若说起来,恐怕比周洛熙现在正住着的那块地方看起来还要好些。
然而表面的祥和不能掩饰还没有完全改变过来的制度,一个女人单独带着孩子,就算经济上过得去,也还是不好混。
刘海家的房门外头没有院子,从窗户看到里面还亮着灯,然而敲门的时候,却半晌都没有人响应。
随后,听到一个女人十分警惕的声音问道:“谁呀?走错了吧”
周洛熙道:“我们是调查员,要来找你了解些事情。”
听的是个女人的声音,里头才终于开了门,“是不是刘海那个挨千刀的死在外头了?”
周洛熙一时语塞,倒是还没死,但恐怕也不剩几天好活了。
见她一脸尴尬,那女人似乎觉得自己的情绪也太过激烈了些,毕竟面对的也是得罪不起的人物,也就不敢像在村里头和别的莽汉一样撒泼。于是便道:“天也这么晚了,你们进来再说吧。”
屋子里头十分寻常,收拾得干净利落。各屋之间没有门,只是挂了帘子。而其中一幅厚重的门栏之后,还有光从缝隙里透出来,想来就应该是这家正上中学的儿子在里头,却是连家里来人了都不出来看一眼。
于泽川开门见山地同她道:“大姐,刘海因为涉嫌拐卖人口罪,现在已经被收押在监狱里,如果他继续负隅抵抗,不肯代罪立功,交代出他的同伙的话,那等待他的只能是死刑,你要不要去劝劝他?”
那村妇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随后就哭了起来。
“这个黑心肝的哟,这么多年来也不着家。出去乱搞也就算了,还去干这种伤天害理败Yin德的勾当。本来我嫁过来这么些年,守活寡一样,既要拉扯孩子,又要防着那些流氓来意来勾搭,我容易么我!只盼着有一天孩子将来有出息,我这苦日子才算是能到头。他闹出这么一出来,以后我们母子两个怎么出去见人,他还不如直接死在外头呢。”
这一哭起来就没有头,平日里对熟人都装着不介意,可如今陡然听到噩耗,再也控制不住了。
周于二人对视一眼,刘海知道自己死期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