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十五,月不再远远挂在天上,谢菱君低头望向覆盖到脚下的长影,在这条漆黑的长巷里,身后两人如同鬼魅紧随其后。她不回头,几人也就不说话。眼瞅着过了花园,院门就见着影了,他们还是没停住脚步,谢菱君拿不准兄弟俩的态度,稳了稳心神,终于在一处假山石后站定。灯儿极有眼力见儿,紧走两步到外面望风。谢菱君转过身,看着一米开外的男人们,丁仲言斜倚在石头上,悠哉睨视她的脸,情和欲都不再伪装。丁叔懿双手插兜,表情平静似水,等着她开口。她收回视线,轻舔了下唇,装作镇定自若的样子,其实内心紧张到无法自已。“回去吧,前面就到了,不用你们送了。”静默,她得到的只有叶子被吹动的空响,以及男人较之突然加重的呼吸。谢菱君不知道刚刚只是伸了个舌尖,就让男人升起如此强烈的反应,让他们想不顾一切,把人压在这颗石头后,狠狠得入!叁人的影子此刻重迭到一起,肆无忌惮的相拥,忒让人眼红!不过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想:快了,要不了多久的…丁仲言呼吸沉沉,眼眸比夜色更深,领口的两颗纽扣早已被解开,锁骨中间的小窝,随着呼吸忽深忽浅。他喑哑着嗓子,轻声呢喃:“君君。”她望过去。“过来亲亲。”“?!”听到这话,桃花眼慢慢睁大,满脸错愕,丁仲言目光炙热,胜券在握地盯着那双秋夜里唯一的春色。“怕什么,这又没人。”他漫不经心地笑道,还想伸手把她拉过来。察觉到他的动作,丁叔懿瞳孔微沉,刚惦记将谢菱君揽到自己这边,岂料,她直接后退几步,离他们更远了。谢菱君戚戚瞥了下丁叔懿,没错过那条动弹的手臂,她没忘那天,他把自己压在这里,提醒的那些话。她可不想自讨苦吃。“别闹了,你们快走吧!”她慑努着唇,从牙间挤出话来:“我…今天不想…我要休息了!”说完就要不管不顾地走,丁仲言再次叫住她:“我还有事没和你说呢!”谢菱君被他吊儿郎当的语气,磨得心态要炸了,不免也带上了情绪:“那你就说啊!”“……”相比丁仲言的吃惊,丁叔懿对她的脾气是有了解的,毕竟他不止一次被下脸子了。他挺起胸膛,这竟还让他有了奇怪的优越感?这一晚,可算是扬眉吐气了!少年略带鄙夷冷眼讽刺丁仲言,嘲笑他的大惊小怪,轻蔑他的没见识,还妄想在自己这争存在感,哼!“咳…二哥快说吧,熬了一个晚上,一会儿我给君君上完药,她也该休息了。”他边说边朝谢菱君这边挪了两步,俨然变成他们一个阵营,丁仲言被排除在外。丁仲言今晚第二次,想撕了老叁虚伪的脸皮!“过两天,我要和一个外商吃顿饭,他是个美国人,谢小姐能否赏光,给我做个翻译?”他知道,这种事情,谢菱君绝不会拒绝,她会渴望每一个和过去连接的机会。
果真,女人的表情秒变灵动,像只小猫一样,眼里泛着光,让人忍不住想撸她。丁仲言会心一笑,就冲她高兴,决定不和老叁计较了,一个孩子,哪能斗得过他?“好啦,快回去吧,老叁也走吧,昨晚我已经给君君抹完药了。”用得着你献殷勤?丁叔懿无视二哥的挤兑,终归还是跟在谢菱君的身后。他看着小东西的背影都透着喜色,嫉妒的心情始终难以下咽,握紧拳头,眸底满是Yin郁,忽地上前打横抱起。瘦小的身躯在怀里缩作一团,紧搂着丁叔懿的脖颈,尚来不及说话,便被抱进屋内。她就知道,躲不过,一帮禽兽!“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两条腿疯狂摆动,整个人像条在岸上扑腾的鱼,滑不溜手。但丁叔懿抱得很稳,不受一丝影响来到床边,刚把谢菱君稳当放下,就被她猛推了一下胸膛。他没防备,脚往后错了一步碰到脚踏,一屁股坐在床边,仰头看着生气的她。谢菱君怒目圆睁,气得嘴巴微张,呼哧呼哧喘气,压了一整天的怨气,在这一刻全然发泄。“我不用你抹什么药,有这闲功夫,倒不如都离我远点,让我过两天清净日子!”眼睛毫不畏于丁叔懿对视,四肢却防着男人的动作。丁叔懿忽然很享受仰视她的感觉,他觉得如果谢菱君的眼里只有他,哪怕是怒视,他也可以将之奉若神明。他决定吓一吓她,谢菱君见他莫名其妙弯起嘴角,再想走开时已然晚了一步。就这么被人勾着腰揽到身前,男人双腿将她夹在中间,谢菱君的手掌推在丁叔懿肩膀,头不时向后仰开。“你刚才对着二哥就好声好气,对着我就这样!这算不算是有新欢忘旧爱?”“我对谁都一个样,看不惯你可以走!”她气急败坏。丁叔懿将下巴放在鼓囊的胸口,接着笑:“我为什么要走?我凭什么要落于人后,二哥昨晚对你干嘛了?”谢菱君推搡的动作停下来,乌黑的眼珠炯炯,看着他的眼神不带温度,甚至夹杂着讽刺。“干嘛?能干什么?就那点事呗。”越想他们四个人的脸,她就越气愤。“旧爱?”她啧啧摇了摇头:“你可别把自己装成真的了,你们身下那二两rou还当不得‘爱’这个字。”一只细嫩的小手,无比温柔抚摸他的鬓边,嘴里的话却是刀子。“不过都是为了私欲,我们是怎么有这恶心关系的,你们心里清楚。”原是调情的气氛,猝然间变得冷冰冰,女人心口如一的讥讽,刺痛了他,谢菱君变了,他有预感…“恶心?”丁叔懿冷笑,“宝贝,你喷水的时候可不是说的这样。”他同样抚摸着紧绷的小脸,凑到唇瓣上,虚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