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何错之有?”齐彻冷着脸看我。
齐彻沉默半晌，才开口道：“但那不包括我，你从来就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你没说错，你说得很好。”我淡淡开口。
婉容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袖，额上有细汗沁出。
“国师大人。”婉容顺着齐彻的目光看过来，立马从秋千上下来，向我恭敬福身。
行至太子殿的g0ng门口，便听得里头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婉容身子一抖，又蹲了下来。
齐彻一愣，随即嗤道：“若你想要一副膝盖，大不会用如此复杂的法子。”
“你来这里做什么。”
寒蝉急得上前一步，喝道。
“婉容郡主当真是和他交情颇深啊，连字都已经模仿得如此相像。”我g起了嘴角。
就在此时，齐彻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转头向我瞥来。
“那我换个问题，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起来吗？”
秋风乍起，吹起一地落叶纷扬，吹起我的衣袂猎猎作响。
“妾身不敢！”
我满意地笑起来。
话落，婉容大惊失se，扑通一声跪下，身子抖如筛糠。
“太子殿下！”寒蝉出声警告他的出言不逊。
齐彻温柔的笑语听起来陌生又熟悉。
“太子哥哥，你又耍赖！”
“权倾朝野啊……”我在唇齿间反复咀嚼这几个字，以至于显出一丝悲凉，透着这十几年间世事磋磨的疲倦和苦涩怅惘的自嘲。
齐彻一惊，立马半跪下去抱着她，抬起头冲我恶狠狠道：“你吓着她了！”
我轻笑出声，看向婉容，意有所指：“不愧是我一手带大的学生，若是我想要，你觉得我会怎么做呢？婉容郡主。”
的确，我很少会如此为难她。
婉容的声音有些颤抖：“妾身知错。”
良久，我才收回目光，叹息声轻微落地。
齐彻意识到自己的失礼，神se莫名地看着我。
“你以为你就没错吗？”
齐彻面有薄怒，只sisi盯着我：“难道堂堂国师就只会用上位者的气焰来打压他人吗?”
她见过我将囚犯的膝盖生生活剥下来。
“何错之有?”我嘴角g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我停下了脚步，一遍遍在心中描摹着这幅画面。
婉容没有听到我的回应，自是不敢起身。
我不急不缓地走着，不远处的一对璧人正在树下说笑，nv子坐在秋千上，纷飞的鹅h裙角和晃荡的秋千相得益彰。
“好啦好啦，我不逗你了，算你赢了行吧?”
描摹着，秋千旁那个一身红袍，身姿挺拔如松，头戴玉冠，笑得如同那三月春yan一般的少年。
“属下进去通报。”寒蝉见状说道。
“殿下——”
果然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但我没叫他让别人帮他抄。”
片刻后，她的身子有些摇晃，似是要蹲不住了。
“一本破书而已，至于吗？！”
我拦住了她：“无妨。”
“还不算太愚笨。”
“帝王策，修得是帝王之术，怎么？婉容郡主，你陆家是想做帝王吗？”
我起身，拿起那沓纸，手一扬便尽数丢进了火炉中。
烈火蚕食着墨迹，点点灰烬散落在地。
“难道我说错了吗？！”他仍是不屈服地顶嘴道。
“一本破书?你知道它是怎么来的吗？”
“我身居储君之位，你便让我修帝王之术，这是要向天下宣告，权倾朝野的国师大人c控着我年迈多病的父王，现在父王身衰力竭，便要继续c控我当你的傀儡么?”
“你知道天底下有多少人对这帝王之道虎视眈眈吗？”
“郡主，大人何时让你起身了?”
“殿下，我是陛下亲赐与你的老师，按理来说你次次见我都该对我行大礼才是，日复一日，你的膝盖恐怕早就磨损不堪。”我走至他跟前，伸手摘去他肩上的落叶：“可如今你还站得好好的。”
齐彻上前一步，小心扶住了婉容，一边将她拉起来，一边看着我的眼睛道，语气颇为冷淡。
我站在原地，没有看他，只望着庭中央的那片荷花池，池中的那株荷花在风中飘摇，已呈颓靡之势。
寒蝉在我身后漠然开口。
齐彻毫不畏惧地迎上我的目光。
我没有看她，只看着齐彻。
三千条，他一日抄一条，抄三千日也未尝不可。”
四目在漫天飘零的枯叶中相对，碰撞的一瞬间，好似擦出了迸溅的呼啸声，将周围的秋风激得更加嚣张，几乎要吞没我全部的感知。
“看来我这上位者的气焰只是虚张声势罢了。”我的话语里带上了几分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