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第一口,严之默依旧递给了姚灼。姚灼凑过来咬了一口,正好吃到了一块完整的鸭rou以及葱丝。荷叶饼是纯用白面做的,姚灼过去从未吃过。刚才小二将饼端上来时,他还惊讶于这种饼竟能做的这么薄,还隐隐透着光。这会儿卷着鸭rou一起吃了,又觉得这几样东西搭配在一起,真是绝配。荷叶饼和葱丝一起,中和了鸭rou与面酱的咸味与油腻,他觉得这样的组合,自己能吃好多个。尝到味道后,三个人很快纷纷开始各自卷饼,吃得根本停不下来。等到小二上后面的菜时,便注意到了这桌客人奇怪的吃法。偏巧今日雅座这层,不止坐了这一桌客。另外一桌的客人也点了爊鸭,看起来不是第一次来,但对严之默这边的吃法却大为好奇。“喂,小二,我们也要那个小饼,既有新的吃法,你怎的不知说一声?”小二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刚想解释这不是店里的吃法。可一想,若都这么迟,还能多卖出一碟子荷叶饼的钱呢,何乐不为?于是自行做主,一拍脑袋就答应了。唯独后厨今日一脸茫然,多切了许多葱丝,也多蒸了好多笼荷叶饼。对面的小插曲被元宝注意到,低声告诉了严之默。严之默一边吃一边笑道:“无妨,这本也不是我独创的吃法,而是过去见别人这么吃过才记得的。”见严之默不欲计较,姚灼和元宝也没去在意,专心致志地吃起饭来。这顿饭吃的可谓是十分满足,临走时,严之默见姚灼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又另外打包了一份爊鸭。至于其它就没必要了,荷叶饼回家就能做出来。三人本是坐着等打包,意外的是,上来送爊鸭的竟然不是小二,看装扮,竟像是酒楼掌柜。严之默站起来见礼,掌柜笑言道:“这位客官,您今日的爊鸭新吃法,便是卖了十几年爊鸭的在下也未曾见过。今日好几桌学着您的吃法点了荷叶饼、葱丝和面酱三样,又让我们后厨师傅将鸭子切成片状,都夸赞口味极好。故此,在下特来致谢。”他说完后,一旁的小二忙递上一只Jing美的食盒。掌柜打开食盒盖子,继续道:“这只带走的爊鸭,特地选了只个头大的,不收您银钱,下面两层是些本店拿得出手的小菜和点心。另外这只食盒,您也不必送回。下回若是还想吃爊鸭,还请您务必光临敝店。”没成想这掌柜如此会做生意,其实他完全可以默默把这吃法学去,而不需要知会严之默。严之默毕竟不打算从事美食行业,只是做了一回美食吃法的搬运工,当即谢过掌柜好意,收了赠礼。提着食盒离开这间镇上平平无奇的小酒楼时,严之默尚且未曾想到,日后这间酒楼会凭借爊鸭这道菜,又开了十数家分号,而每个慕名来吃荷叶饼卷爊鸭的客人,都会听小二讲一遍,那位已声闻四海的严灼记掌柜,当年是如何灵机一动,发明出了这新鲜吃法的故事。……回家的次日,严之默在处理完手上杂务后,寻了个空闲,终于得以铺开纸张,开始设计自家的新房子。由于这件事实在挂在心上太久,已经积攒了不少想法,所以他下笔的速度很快,不出几日便有了雏形。在村里盖房,价格便宜,二三十两就能盖三间青砖瓦房,带前院后院,其余细节丰俭由人。目前石坎村造价最高的房子是村长家,因为没有分家,两兄弟也各自娶妻生子,家里人口多,房子也多。严之默考虑到自己将来必定不会长居村中,很可能明年就会去镇上乃至县城里开店,届时两边跑动完全不现实,迁居到城里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这村里的房子,也不能不修。其一,是为了开店迁居之前的这几个月,也能住得舒舒服服。其二,是空出的老宅可以改造成工坊和仓库,满足接下来多方的供货需求。其三,无论如何,石坎村都是姚灼与原身的家乡,等人上了年纪,总会讲究落叶归根,这里有一个家,就算是有一个归处。而今兜里钱多,严之默就觉得既然兴了土木,就尽量一次到位。以后家里若是再增人口,也不必再次扩建。有这些前提在,最后呈现在纸张上的,是一个改良过的“四合院”。进入正门后便是前院,左右设东西厢房,各配耳室一处。正对的中轴线上,则是正房,左侧设一间书房,右侧则设一间耳室、一间净室,也就是厕所。继而穿过一道拱门,进入后院,则是一排后罩房,分别用作厨房、柴房、仆役用的净室等。前院中,严之默打算移栽几棵花树、果树,再搭上葡萄架。后院除了辟出一块当菜地,再建起牲口棚、鸡窝等,瞧着就差不多了。姚灼对于新家没什么概念,等看到严之默的图纸时,才发现夫君规划的新房子竟这般气派。这东一个西一个的小房子,他都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严之默便拉着他与自己坐在一处,细细讲解。当说到东西厢房,是留给之后两人的孩子居住的,姚灼爱惜地摸了摸图纸上这两处的位置。
“咱们以后生两个,倒是刚刚好,这屋子看着大,生了小子,以后带媳妇回来也住得下。”严之默没想到姚灼都想到儿子娶媳妇这一层了,转首望去,刚巧被姚灼的发丝擦过唇侧。他家夫郎,如今成日用羊ru皂洁面沐浴,洗完再抹上Jing油纯露护肤,往日因为在姚家受磋磨劳作,积攒的那一点粗糙早就消失不见,永远是香香软软的。“咱们不强求有几个孩子,你健康平安就好。”这话题两人已经讨论过不止一次了,每一次严之默的态度都是如此。反反复复,姚灼才真的相信,严之默真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