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你最近情绪时常大起大伏,又不顾年幼,多番劳累,老夫说句不好听的,自己糟蹋自个儿!再这样下去,命短都别怪人!”
徐穆亦冷下脸色,“谢神医指点,在下定当注意。”
徐天当即缩起脖子,不敢再出声。
送走神医,徐穆回身转向徐天,道:“你且到床上歇息。”
徐天吓了一跳,“老爷糊涂了!哪有我睡床的道理!”
“别闹。”
徐穆拧眉,“马上便要回京,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县衙哪会没老爷我歇息的地方!待会儿,用完饭,喝完药,好好睡一觉,明天交给你一个差事,把带来的药材准备个详细的单子,老爷我有用。”
“是。”
看着徐穆满脸掩盖不下的疲惫,徐天只得乖乖躺在床上。
这个时候,别让老爷再为自己费心,才是正理。
徐穆将徐天安顿好,又亲自吩咐厨下,过一个时辰,按自己的分例给徐天送上晚膳,“家人特意从京中带来几只老参,送两只给陈大人,另两只烦劳熬成浓汤,膳后送一碗给我的书童,一碗予我。”
“大人放心。”
吩咐完厨下,徐穆径直走向后堂,寻上一张桌案,毫笔沾满油墨,摊开纸张开始伏案勾画。
烛泪静静流淌,时光悠悠远去。
沈越自登战船,chao州卫上下便觉得有点儿不自在。
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可若是“鬼”真来敲门,也没法无动于衷不是。
轮值结束用饭,不只一处“悄悄”咬耳朵。
“哎,你们说那领头的锦衣卫,看着不像呀,不会是那些个王孙家送进去挂职的吧。我可听文先生说过,一般王孙家的公子,基本都在锦衣卫挂过职,就领俸禄,不干事的那种。”
“你要这么说倒真有点像,长得这么俊俏,简直不像人,不是王孙估计也养不出这等人!”
一头脑灵活的士兵摇头,“我觉得不像。”
旁边有人捣捣胳膊,“为啥不像。”
“刚才我跟着文先生和他走近过,他就朝我看了一眼,我就像被人扔进冰窖一样,直打哆嗦,差点走不动路。”
“瞧你那出息。”一身材魁梧的兵士撇撇嘴,“好不容易这番杀几个畜生,居然还怕一个大活人!”
士兵急红了脸,呛声,“你有胆,你去他面前试试!”
“试就试。”
沈越巡视战船,行至一处,忽然听见女子的银铃笑声。
顿时想到了一些“不成文”的东西,正要找人确认,一士兵忽然上前。
“慢着!”
兵士心头一抖,面上却装作平静,“大人有何吩咐?”
“战船之上,怎会有女子的声音?”
兵士抬眼,眼前之人,瞳孔漆黑,语调没有丝毫起伏,兵士却觉脊背生寒,唇齿打颤。
“是……是捉海盗时救下的附近村民。”
“为何不送其归家?”
分明是少见的好相貌,兵士却只觉头皮发麻,喉结上下滚动,话憋在喉咙就是放不出声。
“因……”
“千户,这是徐某的主意。”
关键时刻,徐穆救下这位胆寒的兵士,笑道。
“却是为何?”
“千户不知?”徐穆挑眉,“从海盗手中救下,便是归家,这些女子又有何活路?”
徐穆看着窗棂半掩的舱室,淡淡开口,“所以穆就为她们想了几条出路,有几人愿入医学院学医,只求不要在广东州府,穆打算将她们在福建安置,剩下的……”
徐穆笑得无害,“就得拜托锦衣卫了。”
沈越眉梢微跳。
“还请入房细谈。”
待两人离去,便有那文弱的士兵,捶了捶犹自站在原地的魁梧兵士的肩膀,笑道,“这下服气不?”
魁梧兵士擦擦并未冒汗的额头,原地跺跺脚,“服!怎么不服!等回卫所,请你喝酒。”
“成。”
一旁跟随的校尉看着沈越时常按刀的手忽然松下,便知沈越心中的诧异不比自己少半分。
锦衣卫是收留女子,可那是无家可归的小孩呀。
训练的时候,基本都当男的训的。
收留已经可以嫁人的女子,校尉抹抹脸,难不成最近杀生太少,脸也便俊了,人家都放心把妇女塞进锦衣卫了?
“沈千户,徐某觉得这也不是不可行的呀,锦衣卫也确实需要增加一些新的血ye是不?办差人员多种多样,也有利于锦衣卫以后的发展呀。再说了,锦衣卫里的通事不是挺多么,实在不行,就当教徒弟了,反正鸿胪馆那点子人,也不需要那么多通事盯着。”
沈千户嘴角抽搐,“我做不了主,回头你和指挥说去。”
“没问题。对了千户,那些个番商,千户是打算在路上审讯,还是回京呀?”
徐穆一脸笑眯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