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拽着狄阙走过来,询问情况。
狄阙的腿都软了,医生的话听在耳里都隔着层纱,虚无缥缈的很。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初步判断脑死,我们还需要再进一步观察。”
尚时曜的眉毛纠结在一处,用力的扶着狄阙不让他倒下去。
狄阙的英语不灵光,光是听到了一个“死”字,脑袋立刻就炸开了。
他眨眨眼,突然间撒腿就往手术室里冲,尚时曜一惊,急忙拦腰抱住他,阻止他进去。
“他们胡说!陈峰没有死!这群蒙古大夫什么都不懂,我要带陈峰转院!我要转院!”
“陈峰没死!你这个文盲!”尚时曜气急。
狄阙一愣,紧接着隔着玻璃看到陈峰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全身插着管子被推进一间无菌病房。
他长舒一口气,像是死过了一遍。
医生并不知道两个人说的中文是什么意思,只觉得大概是接受不了脑死的事实,于是恼羞成怒而已。
他惋惜的摇摇头,离开了。
狄阙立刻跑到无菌病房的窗口前,眼巴巴的看着里面昏迷不醒的陈峰。
尚时曜在远处看着他,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狄阙根本没有听懂医生的话,也并不知道陈峰已经被诊断为脑死的事实。
脑死,有别于通常所说的植物人,甚至连自主呼吸都难以维持。
尚时曜内心矛盾,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个真相告诉狄阙。
狄阙,必定还是接受不了他和陈峰这样的结果的。
他虽然从始至终都不待见陈峰,但是这月余来陈峰为狄阙所做出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每一件事并不是任何一个嘴里喊着“爱”的人都能够做的到的。
尚时曜不得不佩服陈峰的韧性,在心底深处,早就认可只有陈峰才是能够带给狄阙幸福的人。
可是世事弄人,谁能想到人都已经在眼前了,却还是这样失之交臂呢?
尚时曜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下,老老实实的陪着狄阙守候陈峰,等待医生的最终确诊。
狄阙套上消毒服进到病房内陪陈峰坐了一会儿,其他时间便是寸步不离的守在门外。
他不止一次的问尚时曜陈峰什么时候会醒来,尚时曜却始终不忍将真相告诉他。
伊凡转天在风声过后来看了狄阙,但狄阙的全部心神都放在病房之中无意识昏迷的那人身上,只是心不在焉的和他说了几句而已。
伊凡陪狄阙待了一阵,便知道他这辈子是绝无希望和这个人走到一起的了。
陈峰为狄阙赔进了一条命,并不是说他一定做不到这点,只是陈峰做了,而他却彻底沦为了旁观者。
“如果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的话,就请联系我吧,我一定尽力办到。”伊凡离去前和尚时曜说。
“谢谢你这段时间照顾狄阙。”尚时曜伸出了右手。
伊凡遗憾的叹了口气,握住了他的手,笑笑说:“我只能说,我对于你们的事感到非常抱歉。”
“这并不怪你,你已经帮我们很多了。”
尚时曜买通关系,替狄阙补好了出入境的手续,狄阙就又变成了自由人,可以随意的出入国境了。
但是陈峰的事尚时曜却找不到适当的时机告知狄阙,陈峰若是不再醒来,总不可能让狄阙一辈子守在这里。
医生的最终诊断于一天后出来了,尚时曜拿在手里只觉得无比沉重。
“脑死。”还是脑死,尚时曜虽然知道不该抱希望,却还是忍不住失望。
“难道就没有一点醒过来的可能性了吗?”尚时曜不甘心的问。
医生大概见过太多的无奈与挣扎,面对尚时曜的质问,只是平静理智的说:“在医学上,不存在不可能,我们还是相信奇迹的。临床上并不是没有被诊断为脑死亡后恢复生命的例子。我们可以继续对陈先生做观察和护理,但是也请你们考虑一下是否替他拔掉呼吸机的事。”
“……谢谢。”尚时曜沉默了。
他知道在这个时候他必须冷静客观,抛掉所谓的私人感情。
狄阙不只有陈峰一个人而已,他在中国还有父母,还有公司,长此以往根本不现实。
让狄阙考虑拔掉陈峰的呼吸机……
尚时曜知道他即将要做一件很残忍的事情,但是他却别无他法。
在死神面前,每个人都是弱小的。
陈峰早已没有了亲属,现在只有狄阙有资格在同意书上签字了。
“你是什么意思?”狄阙呆呆的拿着尚时曜递给他的满是古怪鸟语的文件,完全听不懂尚时曜在说什么。
“陈峰并没有死,你们有什么权利这么做?”狄阙突然大叫,将文件团成一团丢在尚时曜身上。
“狄阙你冷静一点,你在面对问题的时候能不能成熟一点?陈峰已经不会再醒过来了,他跟死掉根本没有区别!”
“你闭嘴!”狄阙猛地推开尚时曜,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