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怎么,我生了病,母亲为了照顾我,心力交瘁,以至于自己也累倒了。她发病的时候,也的确如贤妃娘娘所说,连太医都找不出具体的病因。”
王贤妃听完明珠的话,脸色一沉,久久不语。
“贤妃娘娘?”明珠试着唤了唤她,“娘娘怎么突然问起当年的事情了?这套发梳……”
“让她来说吧。”
贤妃娘娘突然伸手叫了叫门边把守的婢女,婢女连忙走到明珠近前,扑通一声双膝跪下。
“郡主,王妃不是生病,而是中毒。”婢女声泪俱下。
“这!”明珠的心突然抽搐了一下,“你是谁?你怎知我母亲是中了毒?是谁下毒?”
“真凶便是当今皇后。”丫鬟目光坚定,“小婢春红,祖父是个珠宝工匠,手艺极好,经常能接到达官显贵的生意。十二年前,祖父接到了一笔大生意,便连夜赶制了一套玳瑁发梳。”
“莫非这套发梳就是……”
“不错,就是王妃手上的那款,是皇后娘娘赐给她的礼物!”春红道。
明珠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响,理智好像瞬间崩塌了一样。
“一直以来,祖父都有一个神秘雇主,经常在我家定制珠宝首饰。这人出手大方,送来镶嵌的珠宝也极为名贵,可他却从未报过姓名,每次都是约定好时间派人来取,从不让祖父送货上门。祖父是识货之人,认得一些珠宝是宫廷御用之物,只道雇主是宫里有门路的人,掏腾来一些珠宝,不便张扬,要改个样儿拿到南方富庶之地去卖钱。祖父曾经也接过这样的生意,看在钱的份上,从没有刨根问底过。谁知这套发梳做完不久,我家突然遭受灭顶之灾!深夜里,一群黑衣人潜入我家,大肆屠戮。当时情况紧急,祖父将他毕生绝学汇编成的小册子交给我,让我务必保留好,将家族的手艺传承下去。我仗着人小,躲在茅房,竟然侥幸逃过一劫。”
“后来呢?你知道那些黑衣人是谁了吗?”明珠紧张地问。
春红摇了摇头,“无从查起,我便也放弃了。我在街头流浪了几天,多亏有好心人收养。然而收养我的人家实在太穷,养父母穷困潦倒,不过几年,两人便在贫病交加中双双离世。我快活不下去了,碰巧宫里来人,在村子里选人当宫女,我一去就选上了,从此有了地方住。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竟然碰上了贤妃娘娘这么好的主子。”春红真情实感地道。
“后来呢?你是怎么发现雇主就是皇后的?”明珠问道。
“这还得由娘娘来解释。”春红恭顺地望着王贤妃。
王贤妃道:“你们知道,我曾经是已故嫡皇后的婢女,皇后在怀着二皇子的时候,大量掉头发,脸色蜡黄,身体无力,最终这一胎到底没保住,皇后娘娘抑郁成疾,不久便去了。其实这时候我还没有怀疑什么,只道皇后娘娘体弱,是靖北王妃的死,才让我将两件事联系在了一起。因为王妃死前的症状和皇后娘娘的症状几乎一模一样。可这症状偏偏看上去都不是大毛病,甚至咱们日常生活中,身体稍微弱一点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这些毛病,所以没人上心。但我一直很怀疑,这两件事有关联,于是便派出心腹暗中搜集证据,在这过程中,我发现了一个更惊人的秘密……”
“什么秘密?”明珠好奇地问。
王贤妃道:“郡主也知道,自从五皇子贺延修出生后,这么多年,皇室再无子女。别说儿子了,连个女儿都没有生出来的,即便有那么一个两个怀了身孕的嫔妃,最后也会莫名其妙地流产。而我在调查的时候发现,那些怀着身孕的妃嫔宫女子,在怀孕初期,都收到过皇后的赏赐——各式各样的珠宝首饰。或许也是天意,上个月,太子妃和三皇子偷情暴露,太后震怒,下旨彻查皇宫内所有的太监宫女,宫女超过二十三,一律放出宫去。我宫里也放出去几个婢女,内府便补了春红来给我,没想到,春红竟是那位珠宝匠的孙女。她千方百计保留下来的书册上,不仅记载着老工匠灵光乍现的点子和Jing湛的技术,后半部分,更是一份详细的账本,仔仔细细画了他这辈子的得意之作,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完成的,雇主姓名,交易时间,甚至还有雇主的签字画押。我仔细翻过他卖出去的每一笔交易,结合时间和配图,我能确定,宫里那些不孕的妃嫔,都是因为皇后从中作梗!”
“不错。”春红道,“皇后娘娘给谁颁过赏赐,这事并不难查证,内府档案里会有明确记载。那份记录和我这本书册对应着看,便很容易看出问题来了。甚至有些妃嫔手中,多半还留有物证。”
“所以,我此番请郡主前来,就是要告知郡主真相。听说皇上有废后的打算,但诏书未下,事情未成定局。我愿与郡主一起,到皇上面前告御状,让皇上彻底能够治她的罪,毕竟牵扯到嫡皇后与靖北王妃,绝不能让真凶逍遥法外!”王贤妃郑重地道。
第49章 疑窦
明珠看着王贤妃义愤填膺的表情,心里掂量着她到底有几分真心。会不会是心中暗恨皇后, 想落井下石, 又不愿自己出头?她拿不定主意, 便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