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伯父,我方才看得清清楚楚!那人就是伯母!”
高峤道:“我也知晓了。你的伯母和你……阿弟,确实就在此处。”
他顿了一顿,闭目,仿佛亦是在平定自己的情绪,很快睁开眼睛。
“这些年,我和我派出去的人,寻遍了大江南北,不久之前,才获悉了这条线索。”
“伯父可知,慕容替将伯母和阿弟送去西凉,意欲何为?”高桓迫不及待地问。
“我听闻,慕容喆如今人就被关在长安?”
“是!当日长安城下,叔父和阿兄为是否强攻长安起了争执,她假冒阿妹,仿伯父笔迹,假传伯父之命,险些酿成大祸。本是要杀她的,就是从她口中得知伯母下落,这才暂时容她活命至今。”
高峤点头:“这就是了。匈奴皇帝刘建对慕容替之妹很是倾慕,从前曾求婚于慕容喆,慕容喆却不应。慕容替战败,不甘就此作罢,意欲联合刘建,东西夹击长安,这才将你伯母送去西凉交给刘建。”
“我知道了!这要想拿伯母换慕容喆!只是以胡人的无耻,我怕姐夫便是送回了慕容喆,他们也不会轻易同时放回伯母和阿弟!”
高峤眺望了一眼远处营房的方向,收回了目光。
“六郎,你不必再滞留于此,速速回去,把慕容替勾结西凉匈奴意欲夹击长安的消息告诉你姐夫,让他提早准备。再转告他,该如何备战,便如何备战,不必考虑别的。伯母和你阿弟的事,交给伯父。伯父必会将他母子二人救回来的!”
高峤神色不惊,语气平静,无任何的发力,更不带半分信誓旦旦的意味。
但就是看似寻常的如此一句话,从他口中说出,在高桓听来,却有如吃下了一颗定心丸,顿时安心了下来。
他点头:“侄儿无不遵照!侄儿这就回去了。伯父你要小心!侄儿盼着早日能够见到伯父伯母,还有阿弟一道归来!”
他说完,向高峤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转身要走,忽听高峤又道:“等一下。”
高桓停步转头。见他上前几步,从怀中取出一张折起的羊皮卷,递了过来,说道:“这几年间,伯父为寻你伯母,走遍北方,足迹亦出了关外,间隙便陆续记绘。此虽为草图,但上头标识了北燕境内各重要的关隘布防与粮库所在。你带回去交你姐夫,供他作战参考。”
高桓惊喜不已,回过神来,急忙双手接过,小心翼翼地藏入怀中,恭敬地道:“侄儿代姐夫,多谢伯父用心!”
高峤凝视着他,微微颔首:“几年不见,六郎你亦干练如斯,伯父欣慰之余,更是放下了心。事情紧急,不宜耽搁,你快些回吧。”
高桓不再停留,拜别高峤,转身疾奔而去,奔出去一段路,回忆着方才和伯父阔别多年、不经意再次碰面的一幕,念及伯母母子身处异乡、沦为人质,伯父苦苦追寻、两鬓风霜,心中只盼上天垂怜,能叫伯父顺利救出伯母母子,好叫一家人从此团聚,再不分离。
他下意识地再次回头。
身后,方才自己和伯父说话的那里,已是空空荡荡,不见了人影。
他摸了摸怀中的地图,心中感慨万千。回过头时,目光蓦然一定。
就在他的前方,一片浓重的夜色里,在古道畔的矮岗之上,竟还立了一道人影。
距离不算很远,但也不近。只见那道人影面向着营房的方向,仿佛在眺望着那里,一动不动,凝重如山。
月光从半山照下,依稀照出了一张满面乱髯的脸。
高桓的第一反应,便是那人就是伯父。
但这念头,不过一闪而过。
伯父必定已经潜回营地,暗中护在伯母的身畔,又怎会再次在这里出现?
更何况,虽然夜色昏暗,看得并不清楚,但很明显,这道粗犷的身影轮廓,绝对不可能是伯父。
高桓猛地停住脚步,手再次按在了刀柄之上,眼前突然一晃,一个眨眼,那道人影竟倏然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高桓迅速追了上去,疾步登上那片山岗,眺望四方。
月夜之下,四野空旷,黄沙如雪。
空荡荡的,何来人影可见?
他迟疑下,疑心是自己看岔了眼,摇了摇头。再次摸了摸怀中的地图,急着回去报讯,遂不再停留,跃下岗头,疾步而去。
……
长安。
大兄那日走后,如今应当还在等着朝廷的回复。洛神听闻,驻在上洛的广陵军,暂时还是没有撤离。
但对于长安来说,随着李穆的回归,这支军队的威胁,仿佛已是不复存在了。
这些天,长安城的街头巷尾,渐渐开始流传在亢龙道,追赶而来的民众在拜谢李穆之时,白虎现身于岗的事情。人们再联想到那日长安兵危之时,白虎穿过军营,奔到城门之下,雄姿矫健,最后蹲在了李穆夫人身边的一幕,各种玄之又玄的说法,不胫而走,传遍了全城。
李穆陪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