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怎么样的就叫穿得好,但是我那个时候已经很熟悉其他人看我的眼神里面的嫌弃以及不喜,所以我也只是默默地不说话,就当什么都没听见。
院长爷爷年龄已经很大了,当时的我哭的几乎要晕过去,翻着白眼看着一身灰色运动装的爷爷站在我的面前,气喘吁吁地咧着嘴笑。
我现在甚至都能想起来他在夕阳下闪着光的牙齿上的金属物,就像是夜空中最强烈的烟花一样晃花了我的眼睛。
我抬起眼睛,胳膊盖在眼皮上费力地仰着脸看他,看他蹲下来想要抱起自己可是因为身体的关系最后还是没有时机行动,只是转了个身。
当时很害怕,我以为他也要走,双手紧紧握拳盯着他的背影,想着如果他也要离开的话我就扑上去狠狠咬他的腿。
爷爷没有走,他只是想要跟我并排坐所以才转身。
因为他立刻就后退了,只是因为人老了动作缓慢至极,但是他确实挨得我更近了。
他的肩膀比我高很多,胳膊蹭着我的肩膀,爷爷转过身对我笑笑,我以为他要说话,他也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挽着我的肩膀陪我看太阳下山。
在那个仓库里,透过那扇没有门的的洞,根本就看不见太阳,只能看到橘黄色的光一点一点地褪去。
Yin凉一点一点袭来,但是我却觉得心里很温暖,是因为爷爷胳膊很热,热量通过我俩挨着的地方慢慢传过来。
那天是爷爷牵着我的手回的福利院。
自从那天之后,爷爷没有说让谁跟我道歉,只是先问了我还愿不愿意跟他们住在一起。
我害怕地摇头,我不想要他们的道歉,但是我也不想跟他们再接触。
爷爷皱着眉毛摸着我的脑袋跟我说不行的,小朋友就是要跟朋友待在一起。
从小我就不愿意麻烦别人,但是对于那些人我是真的不愿意。
不管爷爷说什么我就是不愿意抬头,到最后爷爷只好叹气,说也行。
他告诉我既然价值观不同的话,强行凑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不知道什么是价值观,爷爷说的话我听不懂,但是我就是不愿意跟他们一起住,不愿意跟他们交往了。
我没有离开福利院,我只是换了一个房间,就住在爷爷的隔壁。
我知道爷爷其实是有儿子跟孙子的,只是他们都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有时候过年都不会回来。
所以我跟爷爷就成了亲人,像是课堂上老师说的相依为命的那种亲人,其实也不算,但是我心里就是这么觉得的。
我以为以后有了爷爷的保护,我会像爸爸妈妈在身边一样,只需要好好学习就好了。
可是我完全没有料到爷爷也会离开。
那是一个冬天,我从学校回来,兴高采烈地举着一张满分的试卷,想要告诉爷爷说我的竞赛得奖了,可以玩月初律师叔叔送的那个游戏机了。
但是我没有见到爷爷,反而看见的是一排对着我怒气冲冲谩骂的那些以前欺负过我的孩子。
他们也长大了,不会打我,但是会骂我。
他们说是我拖累了爷爷,要不是我,爷爷不会生病,也不会被送进医院,更不会离开。
说到最后,他们说爷爷就是讨厌我,不想管我,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跟我说,所以自己就走了。
我不想听的,但是他们却偏偏要在我的耳朵边上重复。
那天的我打架了,第一次打架,头破血流,比上一次他们打我受的伤还要重。
因为上一次我护住了他们打我时比较疼的地方,可是这一次我就跟疯了一样要找他们拼命。
最后是护士姐姐拉开的我们,护士姐姐看我们的眼神总是不友好的,不光是我,还有他们。
但是对于我却总是更多的恶意,她也说,要不是因为我,爷爷不会这么早就走。
爷爷走后我又搬回到了以前的地方,继续忍受着他们对我的不喜欢,但是后来不管怎样我都没有动过手,甚至连口都没有怎么动过。
我是十一岁离开的福利院,因为月初律师叔叔来送东西的时候我告诉他我要上寄宿的中学。
反正都不是我的家,在哪里住都一样。
这些小问题律师叔叔没有任何异议,甚至手续办的很快。
但是到了新环境,我还是不怎么招人喜欢,只是这次他们不敢表现地太明显,因为我是以年级第一进入的那所学校。
后来我发现,只要我足够优秀,就算他们不喜欢我也不敢说出来,甚至面上还要极尽可能地敷衍我,因为他们需要我。
我也学会了对他们的伪装,即使我看出来他们不喜欢我还要被强迫讨好我,我也不说出来甚至还友好地为他们解决问题,但是没人发现我们之间其实是相互厌恶。
再后来,我慢慢变得更优秀,周围的人露出来的喜爱也真诚了些,但是我还是不敢相信,毕竟人心难测,谁知道哪一天他们就会突然消失。
别人眼里,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