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问问褚景然到场了没有。
而结果很显而易见,褚景然并没到。
时时刻刻都恨不得将人揣在兜里的段总裁一看到这条短信,心咯噔一下冷了半截,知道人有点小路痴属性的他,这还不立刻起身出门寻找。
待木着张面无表情脸实则如热锅上蚂蚁的段尧司,全身低气压直窜的顺着长廊一路将至门前时,拐过转角,抬头就见到了院中温馨夜谈美景。
不同于外界或厅内的灯光璀璨,院内并没有特意设路灯,而是在枝繁叶茂的树间架设着串串萤链,一眼瞧像极了丛林中翩翩飞舞的萤火虫。
而就在这般的意境潺潺中,坐在长椅上的褚景然正侧着愣愣的脸,视线一眨不眨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而与他相对的,是一双含笑的眸眼。
咔嚓——
黑沉着脸的段尧司就那么站在那里,青筋直冒的手背,像是想将掌中的手机,完全性的捏的粉碎。
而方才还因焦急与担心人安危的心,在这瞬间似坠入了十二月大雪纷飞的寒冬之中。
冰冷的同时,带着从未有过的愤怒。
你怎么能,怎么能……!!!!
极致的愤怒压垮所有理智,段尧司几乎没有来的及多想任何一秒,蓦地大步上前,一把将那个恨不得时刻揣入兜,揽入怀的人拽到了身后,凛然的视线分毫不让的射向了对面的男人。
“他不是你能动的,卢琝易!”尤含滔天怒意的压抑若海上忽的风暴,徒然压向卢琝易。
突如其来一幕不仅怔愣了卢琝易,更是怔愣了褚景然,以至于看向那个紧拽着他的手的男人背影时,在短暂的恍惚中,他有混淆不同时空与身份的错觉。
他以为,他回去了,回到了那个不真实的幻梦中。
面对男人的毫不掩饰的敌意与紧攥着人手腕占有欲十足的动作时,卢琝易并没有惧半分。
他虽是天娱旗下的艺人,但个人成就早达到了,就算现在脱离天娱,也决不会损害自身半分的地步,这也是为何他敢光明正大手跟段尧司杠上抢人的原因。
只是,他可以不惧段尧司,却不可以忽略另一人的恍惚般的默认。
从方才青年说到为一人而留在娱乐圈时,卢琝易就在想,那个人是谁?
而当看到段尧司出现时,那人看着男人背影面露的恍惚与细微的面部表情时,卢琝易想,他或许知道了答案,虽然,他并不想承认。
微微一笑,“段总可能误会了,我不过在与楚非告别。”
段尧司冷冷的看着对面人,不为所动,面对他的视线,卢琝易侧了侧眼,看到了将视线再次移到他身上的褚景然的脸上。
“很高兴这次与你的合作,愿你幸福。”
告完别,卢琝易转身离去。
打败他的,并不是情敌段尧司,而是那个人的心。
那人心无所归,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去争去抢,因为他喜欢他;但若那人心有所属,他做再多都是徒劳,因为他喜欢别人。
应楚非愿只身为一人勇闯兵不见刃的尸山血海的这种勇气,他很佩服。
卢琝易扪心自问,他做不到。
而原因,大概是因为早就清楚懂得现实的他,最爱的依旧还是自己吧。
他配不上那个为爱舍弃一切的人,而现在他给予的,唯有退出与祝福。
再见了,我的……潋流。
随着卢琝易转身的离去,内院安静下来,空气中也渐渐添染上了丝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段尧司依旧紧握着人的腕,哪怕情敌离开,他也没有松开的意思。
就好像只要自己这般的紧抓着,身边的这个人就会留在他身边似的。
一直以来,段尧司都搞不懂自己对这个人的感情,是一时的心血来chao的惜才,亦或是无数不经意间的沦陷。
分明不喜欢男人的他,在面对这个人的问题时,为什么会无数次的乱了分寸?
会纠结于他是否开心,会想念他那并不出彩的厨艺,会担心于他是否会受到伤害,会下意识的想保护住他,哪怕……是对抗全世界。
整整近一年,朝夕的相处,无数个不经意中,他见证了这个人慢慢成长的点点滴滴。
一颦一笑,恬静的睡颜,一路的坚持,还有那绝美外表下骄傲从不愿服输的心,以及脆弱的瞬间……
两个月前,人为拍摄落水戏而高烧生病后,满脸通红蜷缩在大床上,偏偏防备着所有人,不让任何人靠近的脆弱模样再次浮现眼帘。
‘走开……别……过来……走开……,’卧室的大床上,满脸通红的青年紧闭着沾满水汽颤抖的睫,遍遍无意识的呓语着。
因缺水而泛着细小裂口的唇色苍白无比,一眼望去,好似暴风肆虐过残零干涸的鲜花。
眉头深拧面色焦急男人本想伸过去探他额头的手,在见到他呓语中滑落的晶莹时,顿止在了空中。
男人清楚的知道,他不该听一个正在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