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他忍不住心内讥讽,邵明远如此、许雁庭也是如此,只要与许凤庭有关的事,他们都可以奋不顾身。
当初京郊的宅子暴露了,他拖着颓败的身子连夜撤走,许雁庭本来与他同行,谁知送他走出了三天之后却不辞而别,只留下寥寥数字,说是不放心家人安危。
徐老将军稳如泰山、许鹤庭远在边塞,这里能让他不放心的,也就只有许凤庭了。
自那以后他费尽了心思找他都没有找到,直到父皇驾崩前夕,他收到了父皇的密诏要他火速回京,可还没来得及动身,就传来了皇上驾崩的噩耗。
傅鸿紧闭城门将他奔丧的队伍拦在城外,以维护京畿重地为由假传先皇遗旨意,只许他一人京城。
他又不是傻子,有命一个人进去,只怕就没命再出来了。
本想回去封地再从长计议,谁知傅鸿却在这个时候派人送来了书信一封,许雁庭竟然在他手里。
当晚他便开始调兵遣将,可惜发动得实在太仓促,而傅鸿显然早有预谋,结结实实给他安了了图谋造反的罪名,周围伏兵处处,以致他这边节节败退,只好在崔立等几个忠心部下的保护下一路朝北边退去。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谁知老天有眼,居然让他意外地遇到了邵明远和许凤庭。
傅鸿对许凤庭的心思他清楚得很,一命换一命,他要的并不多。
“殿下。”
邵明远在他床前站定,恭恭敬敬地施了礼。
傅涟抬起眼笑眯眯地看着他,“怎么,如今危及三公子的安全,邵先生便化生大罗金仙了?”
邵明远知道他这是在讥讽他早前不肯出手的事,也不生气,老老实实道:“邵某并没有诳你,催生一事多有艰难,而且并不安全,对殿下来说并没有好处。”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跑过来?”
“因为邵某发现你并不是个怕冒险的人,拖着足月的身子跋涉回京,还可能经历战事,也是危险。若能叫殿下提前安产,殿下应该更有把握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吧?”
邵明远始终没有抬头,傅涟不置可否地扬眉,“那你想要什么?”
邵明远的头更低了,“骨rou团聚,一家平安。”
傅涟思忖再三,忽然笑了,“先把这小家伙弄出来再说,邵先生,你应该明白你并没得选择。”
邵明远也不再多说,从怀里摸出一只泛着暗金色光泽的玉石瓶子,在手心倒出了一小把药丸。
“从今晚开始每晚一粒,十天后胎儿就会发动,你先吃一颗吧。”
傅涟对他毫不怀疑,许凤庭和他腹中胎儿的命都捏在自己的手心里,不怕他玩花样,当即一仰脖吞下一粒,并看着他将另外两粒以纸包好放在自己枕边。
药丸服下后腹中便越发坠胀得厉害,一时说不清是酸还是痛,他几乎坐不住了,忍不住用力压住腰侧,还是无力地朝后倒去。
邵明远并不理他,却开始动手脱他身上的亵衣。
“你干什么?”
傅涟戒备地蹙眉,邵明远却笑了,“你该不会以为吃几颗药孩子就能下来了吧?要果真如此这大罗金仙也太好当了。”
傅涟知道他心里有气,自然也不介意,拿人家心爱之人的性命相要挟,是个人都有气。
只好耐着性子任由他将自己扒个Jing光丢在床上。
这一夜齐王傅涟的卧室里频频交替传出沉闷的呻yin和忍无可忍的低吼,崔立板着脸在门口站着一动不动,与其看他拖着肚子回京城送死,他宁愿他先受点痛苦起码保住条命。
许凤庭并没有过问为什么过了好几天他们还是没有如约启程,只是在看着邵明远越来越Yin沉的脸色时心疼地握握他的手心。
这天晚上邵明远又去了傅涟屋里,他独坐在廊下静静地看着天上银盘般的圆月,不由心中叹息,等回了京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看到这么皎洁的月光了。
“若老爷见到公子怀着身子还这样煎熬,不知道该有多心疼。”
身后传来关切的声音,许凤庭疑惑地回头,却是个从未谋面的青年,一身齐王府里的侍卫装扮。
匆匆对上了暗语,他知道这是他父亲安插在傅涟身边的眼线。
傅涟Jing明,这眼线布下至今已经七八年了,在他还在许家的日子里从未见他父亲动用过他。
父亲总说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内应这种事败露是早晚的,所以不能轻举妄动,唯有重大事件才可动用,之后便从此作罢。
这次居然与他相认,看来事出有因。
那内应名叫洪泽,许凤庭并不想深究这是他的真名还是化名,却被他透露给他的信息给惊呆了。
原来许雁庭根本不曾被软禁在宫里,这只是傅鸿和许老将军联合起来诓骗傅涟的一个局。
只要傅涟上门,只怕有去无回。
许凤庭听完洪泽的陈述,不由心下狂跳,“那我大哥是什么意思?”
洪泽垂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