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羽毛。它看起来一点都不好,气息奄奄,九颗头一转眼就化为虚影,只留下了一颗巨大的鸟首。
它一双上挑的眼睛,执着地看着艰难从身下爬出来的爱人。
望舒少君急切地爬出来,抱住它的大头,感到它无力,急忙把无数的灵丹仙草喂给它。
她顾不得看四周的景色,只用最关心与痛心的眼睛看着这只巨大的怪鸟。
玄曦天君仿佛遇到自己之后,就总是在受伤。
“没事了。”这片空间非常平稳,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威压,望舒少君感到此地的玄妙,叫这怪鸟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温柔地摸着它头上的羽毛。
她的一滴眼泪落下来。
不能化形的玄曦天君,在那个时候,是怀着怎么样想要守护她的感情,努力突破了自己万年的血脉上的禁锢,化作了兽形?
可是她宁愿他不会化作这怪鸟的样子,这样起码就不会受伤了。她看到它艰难地抬起唯一的头,用冰冷而僵硬的鸟喙蹭了蹭自己的脸,虽然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可是那双美丽的凤目里,却透出了淡淡的欢喜。仿佛是保护了她,就叫它感到很幸福。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她只能抱着它的头,什么都不说。
玄曦天君受到了创伤本来都只是一些皮外伤,看似严重,其实只是力竭而已,可她还是心疼得无以复加。
只有真正放在心底的人,才会在这个时候宁愿受伤的是自己。
“天君怎么样了?”六道仙君没有望舒少君的好运气,在风暴眼里给刮得全身都是血。他简直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先把怀里瑟缩的小绿蛇给捧出来检查了一番,见没有受伤,就安心地把小柳放在一旁,自己吞了一把也不知是什么,反正这时候吃什么都肯定有用的灵丹,感到自己的法体在恢复,这才带着几分复杂心情地赶到了怪鸟的面前。
他此时的心情真是不比望舒少君更复杂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玄曦天君竟然不是人。
当然,这个不是人,不是骂它,而是他真的不是人。
或许,是有一半儿的血统不是人。
他也万万没有想到,不是人也就算了,自家主君的另一半血统,竟然是上古大妖鬼车啊。
那真是传说中的大妖,据说曾经于三界搅动风云,说得不好听点儿就是兴风作浪来的,想当年他家天帝,据说就是被一鬼车给抢走了心上人啊!
等等……六道仙君想到三界之中私下流通其实非常有市场的一些八卦,顿时心里一跳,忍不住凝神去看自家的主君。
说起来九头鸟鬼车,虽然凶名赫赫,据说从来不干好事儿,不过其实生得特别漂亮,隐隐有传言说是身怀上古凤族的血脉,如今看来应该不假。看看那修长而有力的身体,那华美凌乱的羽毛,那冰冷的喙还有凛然的凤目,真真儿是鸟中的美人来的。
怪不得能挖了自家天帝的墙角,横刀夺爱呢。
那传说中的鬼车六道仙君没见过,可是对自家主君的来历就有点儿揣测了。
算起来,这年轻的九头鸟……不是那只鬼车的后裔吧?
这么说起来,将玄曦天君捧在手心,将无数尊荣加注其身的天帝,这心胸真不是一般仙啊。
被抢了爱侣还能给人家的儿子这么好的待遇……这若不是天帝,换个仙肯定做不到哇。
“想什么呢?”小绿蛇一拱一拱地爬到他的脚边,吭哧吭哧顺着这正在畅想当年爱恨情仇的青年仙人残破的衣裳爬到他的脖子上,心满意足地拿尾巴尖儿给圈起来,这才眯着眼睛蹭了蹭他的脸,好奇地问道,“和小柳说说呀?”
它似乎经历了方才的维护,对六道仙君更亲近了几分,拿冰凉的小脑袋拱着,还妄图去亲亲人家青年轮廓优美的嘴角。这种贼兮兮的行为,发现了的都得把它打地上去。
“想鬼车啊。”六道仙君一不小心说了大实话,头上顿时就冒了冷汗,看见怪鸟与望舒少君同时看向自己,心里一紧,急忙用更加恭敬的声音轻声说道,“属下在想,最近三界之中仿佛一直都在有传说中的神兽出现。”
他本来是想说妖兽来的,不过当真,那些秉承上古血脉留下的古老的大妖,已经默认不是寻常的妖兽了。它们都被称为是神兽,享受着与妖兽不同的荣光。
比如妖蛇相柳,妖禽鬼车,这都是传说中的强者来的。
可不是那什么北地神国的蛮荒小土鳖们吶。
光血脉就甩了它们几重天了好么?
六道仙君甚至还觉得很荣幸。
毕竟,不是每一个仙人,都能有资格侍奉上古大妖。
换了一只脾气不好点儿的,那当场就吃了你没得商量来的。
“你以为大妖的血脉这么容易绝种啊!”望舒少君手中运动灵光,将巨大的怪鸟身上的伤口一一治疗好,这才讥讽地说道。
“不,只是属下以为,这些大妖都跟着离开三界了。”六道仙君低声说道。他目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