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得要命。
我的手被肥大的风衣遮掩住了,它们正幅度微小地向腰部摸去。我试图做点什么,无论做什么也比等死强得多。
西奥多?诺特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小刻刀在他的指间旋转着。
随即他大步走过来,拉开我软绵无力的手,轻松地将腰带和魔杖从我敞开的风衣里拉出来。
于是我此刻全部的指望,落在他的手里了。
也许是我的脸色取悦了他,诺特笑了起来,“想用这个对付我,霍普?别想在我的眼前搞什么小动作。”
他毫不留情地将我的魔杖折断。
像是与身体血脉相连的突然消失了,我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恐慌。
诺特观察着我的脸色,他好奇地说,“我总是很好奇魔杖折断的感觉。那是什么感觉?”
可怕的空虚感让我徒劳地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诺特满意地笑了笑,看上去并不是很在意我的回答。他慢条斯理地将药剂一只只从腰带上抽出来,试图分辨它们的功能,但显然他没有成功。他谨慎地用清理咒将它们变成了空瓶子。盛放隐身粉的小口袋也被清空了。
最后他把空掉的腰带随手丢在地上。小刻刀在他的指尖又旋转起来。
“听我说——”我困难地试图说点什么。可我到底该说什么才能让他改变主意?
诺特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你什么都不必说。”
他在我面前蹲下,打量了我一会儿,轻柔地捻起我的手指。
“从手指开始?”他又笑了一下,刻刀准确地停在我的指关节上。
我的手指在他手心里颤栗着。
我得承认在刑罚方面诺特比起伏地魔充满了创意,毕竟后者最严酷的惩罚也只是钻心咒罢了,重复并且单调。而诺特,他甚至还没给我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我就已经恐惧得发狂了。我意识到如果没有人来打扰我们,也许他真的想一点一点地将我切碎。
我呼吸急促,恐惧地盯着慢慢从我的指关节往下压的刻刀。即使在此刻我心中也仍旧有不切实际的希望——我,西维亚?霍普,历经两生终于超额拥有了父亲和母亲,有一段顺风顺水的恋情和一个知根知底的恋人,即将展开不会出人意料的平凡和幸福的人生。即使曾直面食死徒也没有对我造成任何伤害。我怎么能死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手里?
我盯着刻刀,脑子疯狂旋转着这样的念头:我怎么能这么死?
突然有某个正在诺特身上的东西疯狂地叫了起来,使他停止了动作。
诺特犹豫了一下,放下刻刀,走到我视线死角的角落里。几句谨慎的问话之后,我听见他高亢地说:“抓到了波特?我立刻就去!”
我的头脑嗡嗡作响。哈利!
一时间我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我显然获得了刑罚暂缓执行的机会,但同时我的好友也落入了敌人手中。
诺特亢奋地在空地上走了几个来回,然后停在我身前。
“安分一点,在这里呆着,嗯?”他说。我觉得他兴奋得几乎要发抖了,“我很快就回来。”
他在我身上一连补了好几个咒语,随后幻影移形了。
我无力地躺在地板上。这下我一动都不能动了。我只能被动地等着诺特回来,让那些我暂时逃掉了的罪恶的刑罚再次降临到我身上。
哈利,我几乎能想象到,当我超过两个小时很久之后还没有回去时,他当然明白我遇上了意外。当他终于忍不住,从那扇谁也无法找到的门里探出头来的时候,守在那里的食死徒们当然会一拥而上……他们会将他献给他们的主人。
我不知道我在那儿躺了多久。天色变得有些昏黄,暖烘烘的橘红色阳光从高高的窗户里射了进来,投射到我的身体上。
我感到发冷。除了西里斯谁也不知道我们在这里。也许当我们死去多时时,才会有人意识到我们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了?当我们尸体的腐臭引来路过的犬只的咆哮时——对,就像现在这样,才会有人发现我们死了?
——我突然意识到那不是我想象出来的,真的有狗在文具店门口疯狂大叫。
与此同时,阿奇尔?古德的声音从文具店的门后传进来。他的语调透着迟疑:“请原谅,不过——有人在那儿吗?”
一阵难以言喻的狂喜让我全身发抖。
“我在,我在,阿奇尔!”我叫道,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并且小得几乎听不见。不仅仅是紧张和兴奋造成了我的失声,魔咒起了更大的作用,它让我无法控制住自己咽部的肌rou。
阿奇尔耐心地在外面等候了一会儿,他又问了一声。
然后,狗叫声逐渐变远了。
无论用什么也无法描述我的失望。“不,天哪!”我用微小的声音绝望地呼喊,“不要走!我在这儿!”
门外的寂静让我难受地合上眼睛,一阵茫然的无力感袭上心头。
紧接着,巨响使我再次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