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东西!一股一股在他浑身上下的经脉里狂暴地四处乱窜,尤其在掠过心脉之即心脏像要被活生生凿开了一样!痛得他想嘶吼、想自杀!
明明只是一句谎言!
该死的雷痕!该死的我怎么会跟你有这么乱七八糟的牵扯!早知道当初就该直接把你杀了!
停下来!停下来!谁快让它们停下来!爹!娘!痛死我了——
又是一夜暗度陈仓之时。
雷痕躺在自己房里,摊手摊脚成大字仰躺着,浑身的骨头像突然软掉一样,什么也不想干。他不知道是因为不想动才不动,还是因为在等一个人才不想动,总之他躺了很久。就像天天都听到一个声音之后才睡着不知不觉中已经变成必须听到那个声音才能睡着一样,他在等一个“可以动了”的契机。
契机来得比以往都要晚,已经三更了吧?
雷痕动的时候依稀听到好几处的骨头发出咯吱的声音。
无声无息出现在床前的男人披散着头发,穿了身没有系腰带的白衣,飘飘然的身影被黑暗的背景衬得像只孤魂。
雷痕坐起身,道:
“喂,我说真的,以后别再来了。”
白影没说话,雷痕无奈地吐了口气,扒拉扒拉凌乱的头发,接着说道:
“你知道你家娘们儿今天跑我这里说了些什么吗?啊,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觉得她说得还挺对,挺大义,特别是那眼神……耐人寻味啊,我这皮糙rou厚的大老爷们儿都要觉得羞臊了。”
又是一阵沉默,雷痕隐隐听得白影的呼吸声慢慢变得急躁。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给老子出个声。”雷痕快要失去耐心。
白影颤了颤,终于无声地靠近过来,缓缓伸出一只手。
“雷……”白影的声音沙哑无力,颤抖中透着股异样的Yin森。
雷痕觉到不对,皱起眉,下意识伸出手去。
“喂!你怎……”
“不要、再、惹我生气了!”强劲而苍白的五根手指紧紧抓住雷痕伸出去的手腕。
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低沉而痛苦。惊异的雷痕定睛一看这人的模样,吓了一跳。披散着的头发覆盖着的脸不复平日的俊朗,脸色铁青不说,两只涣散的眸子瞪得异常恐怖,眼白已经布满血丝,微张的嘴唇干裂泛白,嘴角甚至还残留着未干涸的血渍,简直就是只索命来的恶鬼!
“该死的你到底怎么了?”
雷痕惊怒交加,反手抓住对方手腕曲指掐住脉门一探,更是惊得心下一抖,立马将不太老实的某人摁到塌上,指如电闪迅速点住几处大xue,而后像推拿一般在其周身以一种独特的运行式来回推按。看似没怎么用力,可从雷痕不一会儿便冒了满头的热汗可想而知,那双手可是附上了不少内力的。
而某人,似乎是慢慢觉到舒服了,老老实实躺平了任其摆布,间或性发出几声享受的哼哼。
“混账东西,别光顾着享受!自己运气!”
某人不满地皱起眉头,渐渐的雷痕好歹是终于轻松了不少,推按的手已经不需耗费多少内力。
雷痕还在一下一下地给某人推拿,而某人的脑袋正慢慢往他盘坐的大腿上挪。
沉着嗓子“嗯”一声,脑袋顿了顿,又坚持带着试探性地枕上去。雷痕冷着眼看着那颗脑袋,许久,才像放弃了一般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于是脑袋更嚣张了,蹭了蹭,不停地变换自己觉得舒服的位置和姿势。
时间点点过去,外面的天色依稀泛出晨光。
“我问,你答。”雷痕突然说,想了想补充了一句,
“否则现在就给我滚。”
眯着眼的某人咕哝了一句什么,不动,雷痕姑且将之视为同意的意思,这才满意地哼一声。
“怎么变成这样的?如果不是有我在,你差点归西。”
静了静。
“老毛病了,十几岁开始就这样。”换了个姿势,某人把脸埋进雷痕的衣服里,声音有些沉闷,
“这还得归功于我这身邪门儿的功夫。”
雷痕皱眉:
“你练到几成?到什么程度才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嗯……”某人沉yin,
“这种情况当不至于如此轻易触发,只是……”
“只是?”
某人似不愿细说,欲言又止之后干脆来一句:
“你只要别再惹我生气就好了!”然后把脸埋得更深。
他怎么能说自己“因为整天胡思乱想到了极致导致血脉乱涌才以致命险归西”,他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
再说,此事确实来得蹊跷,有必要去一趟角尘那里,弄点药来嚼嚼更好些。
可惜情势逼人啊,现在的局势紧迫得根本容不得他有那个空闲返回去。
雷痕一巴掌拍到某人后脑勺上。
“你谁啊!”
“啊!我的鼻子……”被打得撞到雷痕结实的肚子上的某人无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