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为是地往错误的方向寻去然后被人秘密地清理掉,怎么就让他觉得那么有意思,那么乐此不疲?
不过这劣根性的小畜生倒是挺懂事。比如他的水喝完了,不用特意开口他自然而然就会递过来,顺便啰嗦几句水别喝那么快万一到不了落脚地又找不着水源看不渴死你云云。又比如连续几天在马上颠簸,不说屁股被颠成几瓣儿吧,大腿内侧的嫩rou被磨得火辣辣的疼,雷痕嘛向来不当回事儿,就算痛得行动僵硬也一声不吭因为他不觉得有什么挨不住的。抹药?麻烦效果又不大,抹它干啥?但是卫儿凌会硬逼着他抹,最普通的云南白药,不依他就扒衣服,还要给他缠上纱布,接连几天待雷痕发现再不像之前那样行动僵硬时就知道上药的好处了。现在他大腿根那儿还缠着布条,至少没那么容易磨破皮。又比如……能比如的多了去了!反正都是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娘们儿似……不,仔细说起来,倒像个老妈子!啰啰嗦嗦、这那、这那的!
不过怎么说呢,偏是这些小细节倒叫人……因为家里有个妹妹的过?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几月前的雷痕哪里想得到自己会有一天对那死走镖的起了心思?他要知道……
知道他能怎么办?
想当初当他知道这个明面上和他平手暗里却已用巧劲把他打得浑身是青紫的家伙就是那个卫儿凌,那就像吃李淮做的宫保鸡丁,貌似并以为是rou吃了才知道其实是碎豆皮一样让人不痛快。
这个人居然就是那个死走镖的?那个人的未来女婿?他记得自己在肚里恶狠狠地狂笑——居然自己送上门上来找死!
寨里的那帮牲畜,尽是没法冠冕堂皇拿出手的玩意,但是歪门邪道真不在少。有刨过死人墓的;有干过江洋大盗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有在黑道上待过不知怎么混不下去而投奔他的;还有干过采花贼的;也有他出村子的时候就一直跟着他的,不过各有各的看家本事。好比那刨坟的吧,刨出心得了居然认得很多稀奇的古物,翡翠玉佩拿给他看准能瞧出个好坏,看风水找墓xue更是一指一个准,人才也。
旁门八百左道三千,上不得台面,但真是再适合不过做那地底下的活计。
那时的卫儿凌八成缺的就这种人。
要他归还那批货并集中寨里至少半数Jing锐人马助他对付郎昆,还要他同行,条件是说服朝廷撤销对雷家寨下颁的绞杀令,并且可以为自己做一件事,确实很让人心动。主动来谈条件的卫儿凌笑得那么自然说的那么云淡风轻,就像在说“看吧,我自己送上门来了,有什么手段尽管来吧”,一点不担心他会反咬一口。
那段时期雷家寨丢了不少人命,底下三脚猫的功夫碰见真正的练家子能抵抗得到哪儿去?退守深山也不是长久之计,答应的话只有好处,可是……
要朝廷撤回绞杀令?凭他?开什么玩笑?第二天驻守在山下搜剿了几天几夜的官兵就撤了。雷痕信了,但是他雷家寨死了的能白死么?不能弄死你我也不会要你好过!谁让你是雁落山庄的乘龙快婿!
于是……他和卫儿凌也就有了苟且的第一夜。
之后呢?打死雷痕也想不到那家伙居然敢……!他不是要和雷家寨合作么?不怕我翻脸?
好吧!他承认那天晚上卫儿凌带给他的感觉比看着他被几个男人压在简陋的木板上轮番猥亵还要来得深刻。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里有那么一个地方,卫儿凌只要轻轻地摩擦到那里就会让他很没骨气地想尖叫,那种下一刻就会顶到高峰的奇妙感叫人……哈……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叫卫儿凌有这种感觉?会吧?可是他好像说过他没感觉……
喝着水的凤三奇怪地看到自家老大拿着干粮发呆,粗犷的脸庞通红通红,望望天,不热啊?
总之雷痕就是想不明白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会对他心软的,开始他明明还很正常。
奔跑中的雷痕突然勒马停下来,一行人也纷纷停下。
“怎么了老大?”凤三控着缰绳踱马来到雷痕马前。
雷痕望着远方,明明眼神茫然表情却似下了什么决定,说道,
“二子啊,你们自己去吧……”
“那你呢?”凤三疑惑。
“我要去武林会。”
“什么?怎么了?为什么?你、你不管弟兄们了?”凤三焦急,搞不懂那个向来唯我的老大怎么会有种认命的感觉,明明没什么但鼻子就是一酸。
“不,以后就算你当家了,我也不会不管你们……”
“什么叫我当家!?雷头你……”
“嘘——你当家是迟早的事,就算那边的人不逼你,我也打算扶你上位,你知道,我耍花招带头杀人可以,光有威慑力,管理内务、拉拢邻舍关系却实不如你,现在又不比从前。开春时几个光棍刚娶了媳妇,年边也有好几家弟兄就要抱孩子了吧?现在寨里需要的是安定,不需要再打打杀杀,也该是我歇歇的时候了。”
“可是老大……!”
“听我说完,如果哪天‘那边’忍不得雷家寨了,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