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砰地一声,只听头顶一声惊雷,宛若虎啸狮吼,响声震天。不消片刻,倾盆大雨随至而来,密集在屋檐落下的,如瀑如幕;散在天空的,似帘似珠。
疾风猛烈,灌入开窗,引得窗棂哐哐作响,扑面而来的凉意携了颗颗豆大雨滴,顷刻间,衣襟尽shi。最是风雨来前色,笔走龙蛇竞豪迈。对影窗前,那哗哗的流水尽情洗刷地表一切污浊之声,带走了长居心中的郁闷与不安。舒了一口浊气,纪苏禾兴然一叹:“原本以为这暴雨一下,自己就只能烦闷的呆在屋子里打坐,现下看来,倒也觉得畅快淋漓。”
砰的又是一声惊雷,霎时之间,天空被笼罩在了一片黑暗的Yin影之中,此时头顶突然劈下一道闪电,却反而给人触目惊心之感,全然没了方才的闲情雅致。顺手关了窗,正待转身,只觉神识一痛,整个人便没了只觉。
见纪苏禾倒在了地上,不知藏匿在何处的身影渐渐显露出来。弯下腰来,手指在那如缀朱丹之色的嘴唇上摩挲了几下,然后捏着瓷白如玉轮廓姣好的下巴,迫使那紧闭的秀口微微张开,来人恶劣而又得意的一笑,便将一瓶ye体倒入其中。
“纪苏禾,你作为这一任的凤王,性格倒也不是那么讨厌,只是若要令古道宗与灵韵派结仇,那么也只好让你牺牲一下。”将人于地上抱起,黑羽又晒意一笑道:“反正你也不是那么在乎贞Cao,让别的男人睡一下,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脸上表情愈发邪肆。他仍然记得那天新生,古珺玉将他逼得狼狈而逃之事。如今那人心陷凤王,若亲眼见到对方与人有染,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玷污了凤王清白之人,绝无活下去的可能。
一颗颗的雨滴越来越小,而雨脚却越来越密集,窸窸窣窣的声音砸到地上,隐约令人有些喘不过气来。看着外面乌云漫天,那不绝于耳阵阵响起的惊雷时不时的在耳边炸起,搅得人心绪不宁。盘坐于蒲团静修,凌鸠羽频频蹙眉,翩翩雅致、从容不迫的他竟异常的浮躁起来,胸里闷热,躁动不安,只暗暗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却又在房里四处查探无果。
“难道是师妹?”想起上次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钻空子,对师妹行了不轨之事,凌鸠羽心下惊疑。对于自己师妹的安危,哪怕是存有半点隐患,他也绝对不敢掉以轻心,遂当机立断,打算去师妹房间确认一遍。
提前做好防范,将清殇碧玉萧握在手中,给自己施加了一个避雨术,正待出门,不妨却在此时响起了敲门之声。“难道是大师兄萧流云来找他?”这人比较随性洒脱,一时兴起过来找他话修真之一二事,实乃常有,便也不疑有它。
侧身打开房门,一阵凉风携带着雨点从门外漂进来,定睛一看,却四下无人。是何人在装神弄鬼?想要将他引开,又或者是其他?一时间心思百转千回。扭过头来,欲直奔师妹的住处,却不妨才提脚,天空中突然袭来一道红影。
挽了一道剑气划出,却在看清来人面孔时,瞳孔骤然间放大,想要收手却已经来不及。
破空而出的气刃击穿雨滴,将从天空中坠落的男子的发丝割断存许,然后有顺着划破醒目的红衣,在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同样艳丽的痕迹。收起初始微微的惊诧,细心留意着周围,他跃到半空接住人事不知的纪苏。待落到地面,整个过程用时不过短短几秒钟的时间。
眉心紧蹙,心里升起一抹挥之不去的隐忧。躲藏在暗处的人应该就在附近,可他却完全无丝毫察觉,这说明要么对方功力使用了藏匿气息的符宝,要么修为远远在他之上。
凭着个人的只觉,他看了一眼陷入昏迷的纪苏禾,心下一暗,便猜测恐怕第二种的可能性居多。因为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俘虏一个金丹期的修真者,这便说明对方实力不凡。
可令人不解的是那人为何要将人丢给他,而不是拿来威胁古珺玉?眸光暗沉,锐利之意掩在其中,他几乎可以确定这其中的Yin谋——对方欲挑起古道宗与灵韵派的争端。
心中冷哼一声,他不动声色抱着纪苏禾回到屋子里,将其放在内室的床铺上。目及那身上无数道血红的伤口,他心下揣测对方可能是要借他之手伤了纪苏禾,然后以古珺玉对其人的在乎程度,无论是何原因,总归不会轻易饶过对方。
虽已经可以确定那人意图在他与古珺玉之间挑起仇恨,可若单只是借手伤人又觉太轻,根本不足以达到目的。对方一定还有后手,凌鸠羽十分笃定,却又完全无法发现任何端倪。
心里千沟万壑尽在思量,然与此同时,他手上却一直没有闲着。先是将纪苏禾被划破黏在身体上、混杂着鲜红色ye体与水渍的衣服除去,然后取了一块棉布仔细为其清理伤口。
手指偶尔触碰到那白玉一般温润细腻的肌肤,鼻尖间或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淡淡香气,心里直叹一个男子也能如此妖魅,怪不得古珺玉每天看贼一样守着。
将伤口处理得差不多,他取出两只个玉瓶,里面皆是疗伤的圣品。先拿了一颗兑水,抬着纪苏禾的下巴令其服下,然后拿着另一瓶上下涂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