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淡黄色小花藏在了绿叶下,几只蜜蜂“嗡嗡”地采花粉,几个指头大小的绿丝瓜藏在叶子里,不细瞧根本不知道,小黄狗见着生人叫了几声,被谢大爷训斥后才乖乖钻进桌子下头,何大娘正好从灶房里端出来最后一道红烧鲤鱼,忙放下招呼梁秋坐下,有些拘谨地搓了搓手。
木桌上摆了四菜一汤,田螺在清水里养了几天,沙子吐得干净,钳了尾巴同辣椒米炒,将起锅时再撒上一把紫苏叶子焖上几分钟,香味飘得整个院子都是;河虾拍了蒜过油锅,放些酱油调味,颜色红彤彤的,不晓得多好看哩;再从地里摘些枸杞叶子煮个鱼汤,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何大娘给梁秋添了碗筷,笑着招呼:“梁老师甭嫌弃哩,水乡都是这些吃食。”
何大娘还打算进灶房收拾收拾,被梁秋叫住,六个人这才坐下吃饭,谢雨在梁秋踏进院子的时候,便低下了脑袋,老老实实地往嘴里头扒拉米饭,吃菜都不会了,梁秋来学生家里头主要还是讲学习上头的事,说话间问到谢雨在家里头的学习情况,谢大爷何大娘一听也来了Jing神:“可好哩,闲时都拿书本看着。”
梁秋看了一眼低着头的谢雨,面上也挂了笑:“升学班,学习是头等大事。”,谢雨晓得梁老师在瞧他,脑门似乎都冒出了热气,一嘴米饭堵在嗓子眼里,憋红了脸,夹了几只河虾,垂着眼睛剥了起来。
何大娘应和着:“那可不,前几日孩儿她爹还叫雨娃子回来帮忙割稻,俺觉着不兴这样,学生娃子就该待在学校里学习,割稻这事儿俺夫妻俩辛苦些也能弄完哩。”
梁秋听见何大娘提起,看了谢雨一眼,谢雨也正在瞧他,眼睛乌溜溜的,还有些紧张,腮帮子含着米饭,梁秋被他瞧得心中不自在,热意从尾椎骨窜到脑门似的,别过了眼睛:“开学没几天,不碍事的,往后不这样便成。”,说完一低头,碗里赫然多了几颗虾rou,抬头正好对上谢雨闪过的眼尾,后颈的热意一瞬间就炸开了,窜上了耳根子。
何大娘正数落着谢大爷,“你瞧瞧你,俺都说让雨娃子回家,旷学割稻不成,你偏要。”,谢大爷只好笑着认错,夹了几个田螺到何大娘碗里,拿着牙签子将rou挑出来,何大娘这才笑了起来,夹起碗中的螺rou,骂了句:“德行!”
谢雨一会儿的功夫又剥了不少河虾,都放到梁秋碗里来了,荷丫头在一旁也要哥哥给他剥,弄得梁秋有些无措,嚼着口中的虾rou,仿佛嚼着块热糖膏似的,暖烘烘地在口中化开,他知晓谢雨又在偷摸瞧他了,但他一抬头,却只见得谢雨垂着的脑袋,偶尔瞥见那一闪而过的眼尾,里头藏着些火似的,亮亮地在那乌黑的眼睛里跳。
一顿饭吃下来,天色还是亮堂着的,谢雨由着何大娘的吩咐,出门送梁秋,两人并排走着,谁也没说话,梁秋还没缓过神来,离谢雨又这般近,总觉得有些别扭,谢雨受不得这般,加快了脚步走到梁秋前头,倏地站住了脚,梁秋这回实打实的撞上了谢雨的胸膛,二十岁的年纪,还在长rou的年纪,胸膛的rou似乎还没长全,温暖的,咯人的,鼻尖碰上去有些疼,梁秋还没摸,谢雨就碰上了,喊了一声:“梁老师。”,梁秋升腾起一股赧意,反射性地“嗯”了一声。
谢雨不打算松手,他好像没看到梁秋的无措,自顾揉了几下,才将手指拿开,梁秋脸上的温度却是烧了起来,退后了一步,脚步有些凌乱,走在谢雨前头,谢雨将手指放进口袋里,摩挲着指尖,温度烫得腿根一激灵儿,快步追上。
“老师要吃这莲蓬吗?”,谢雨快步追上,扯着岸边的荷花叶子,梁秋回头,谢雨的影子在面前闪了一眼,“噗通”就跳进了水里,梁秋不会水,本能地一惊,喊了声:“谢雨。”,水面平静无人回应,梁秋捏着荷花叶子的指节紧了一些,又喊了一声,谢雨才冒出脑袋,递着shi漉漉的碧绿莲蓬给他,梁秋只能接过:“快上来,水里凉。”
谢雨低低笑了起来,水珠从下巴滴了下来,麻利地脱了上衣,“老师,俺给抓几尾鱼瞧瞧?成不?”,乌黑的眼睛过了水更是潋滟,灼灼地让梁秋不自在地瞧了瞧周围,傍晚的河边没什么人,嘴里拒绝的话还没出口,谢雨白花花的身子就潜进了水里,如同一尾灵活的鱼,半晌谢雨才出了水,倒真让他抓到了一尾半大的鲫鱼,清澈的水面在胸口处起起伏伏。
梁秋有些急了,谢雨又游了几个猛子才上岸,水珠顺着腰腹淌下,那尾鱼被谢雨裹进了薄衫里,提到梁秋面前,梁秋抱着满怀的碧绿莲蓬,腾出手拨弄谢雨额前的头发:“还不将那鱼放了,把衣服穿上,该着凉了。”,谢雨不当一回事,甩了甩头发,细小的水珠溅到梁秋身上,突然让梁秋觉得,两人离得是这样近。指尖停在谢雨额前不动了,收手也不是,继续动作也不是,梁秋只能低头瞧怀中的莲蓬。
谢雨有些不知所措的挠了挠了头,弯了嘴角:“梁老师让俺放了它,俺就放了它。”,说着就捏着薄衫的一角松开了手,鲫鱼在空中划了几道,“噗通”落进了水里,谢雨将shi透的薄衫搭在了肩上,拢了拢梁秋怀中的莲蓬,“莲子脆甜脆甜的,可好吃,,梁老师一定会喜欢哩。”,清冽的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