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嫌弃,就送与公子了。”
我缓声道:“我去给你端碗粥吧。”颜思神色木然,不置可否。
我推开门,月光正好,月色满圆,正是红烛抖落轩窗,夜色泄尽无痕。长长的小径上拉着我长长的影子,两边的柳树拂过,树影婆娑,除了几声蛙鸣便再也没有什么了,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寂寥。
第9章 第九章
过了六月,皇城的殿试时间很快就到了,本君早早起了,去忙活颜思科举之事,衣衫簇新的,文房四宝自是最好的,再细细检查一下,看有什么遗漏的,这时代表殿试进场的钟声响了,我推了推颜思:“进去了,莫误了时辰。”
颜思伫在那,向我一抱拳,斯文俊秀的脸上满含感激:”若是就此能高中,娶了婉儿,倒时我夫妻二人定相携前来拜谢。“一听到婉儿两字,本君早早起来送君的那份欲说还休全倒腾破了,本君讪讪笑道:“我等着你高中。”
还未下凡间里,话本里就写到,世间多贪官污吏,巧取豪夺,待到放榜之日本君瞅着榜首明晃晃的太师府二公子的名头明晃晃的摆在那,本君着实叹了一声,话本成不欺我也,别人不晓得,我却是知道的,这二公子平日里斗鸡走狗,声色犬马,要他写几个字都要事先掂量掂量会不会,着实是个草包,更遑论这殿试里名目复杂的试文。
颜死一双眼木楞木楞的,我喊他名字也只是木木的答应一声,再无其他。昨日放榜之日,李家老爷便亲自来本君府上告知,道颜思与他女儿的婚事告吹,李家老爷嫌恶似的瞟了本君一眼,大概是怕做的太明显,又恭恭敬敬掂着肚子的冲本君道:”婉儿生的是富贵命,受不得苦,所以昨日老夫便将她许配了好人家。颜公子既然已经是府上的人,希望他以后不要再念着我女儿。“本君当时欢喜的冲他摆摆手,道了声:“恕不远送。”后来寻思的半晌,决定还是把这消息告诉颜思,也是想早些断了他的念头,结果就成了现在的模样。
又过了几日,颜色忽而拉着我的手神色欣喜道:”岳父大人不喜欢我,想必婉儿还是念着我的,公子,在下写了封信,本想亲自去岳父府上,但…“脸色暗淡下”岳父想必不愿见我,能否麻烦公子将这封信交到婉儿手中?”
本君接过信,顿感千斤重,颜思骗你可知道不仅你口中的岳父大人不喜欢你,你的婉儿也在你放榜之日便于城东的买绸缎的赵家公子定了亲,过几日便成亲了,且是自愿的,再说明白些,殿试前他们是暗度陈仓,现在是明修栈道,他们父女看中的是你的功名,如今你榜上无名,前途无望。不过穷酸秀才一个,毁约这件事就更加的理直气壮,理所应当了。这段姻缘终是尘归尘,路归路了。我望了望颜思,暗自咽下了这番话,终是勉强笑道:“我马上就派人送去。”
信是断然送不出去的,月夜朦胧,窗纱影照,我摩挲着信纸,大略估摸一下,信有好几页,里面定是颜思对那李家小姐的信誓旦旦,山盟海誓,只是隔着我本君这层和李家老爷那层,再深情款款大概也是无果的,俩家小姐将他做踏脚石,我却将他视若珍宝。你不要的,给我可好?抬眼望去,桌边的烛光恰是亮堂,我将信凑近,犹豫了下,终是蒋信笺送了出去,火苗迅速舔舐着,焦黑的灰烬被窗外的风一吹而散,再也寻不见了……
我低下头,看着掌心的纹路,掌纹细小复杂,独独一条厚深的线路从掌心切过,满满覆盖了整只手。民间的叫断背,意思是绝情绝意,永世孤独。
下人的嘴又碎了些,李家小姐定亲的消息传到了颜思的耳中,他惶惶然的拉住我的袖子,急切的问道:“婉儿会等我的,她定是被逼迫的,公子,你说对吗?”
我默默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道:“这是李家小姐送到府上的。”
等你作甚,等你五年后的又一次殿试吗?李家小姐的花容月貌换的的自是与之对等的名利富贵,颜思,她怕是等不及你了。
火漆的封口轻轻便蹭掉了,”哐当“一声,不知什么东西掉了,我蹲下身背对着颜思捡起来,见是一根单谷钗,样式十分简单,钗身周遭錾刻着细细的花纹,其他便再也没有过多的花式。”这是我第一次上街买与婉儿的。”颜思幽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夹杂着自己或许都不曾察觉的颤抖。
我一怔,的确,当时曾遥遥的望见过这根簪子,是单股钗,只是没有眼前看到的清楚。我转过身来,颜思苍白如纸的脸色撞进我的眼里,他颤颤的提着那张信笺:”婉儿道她已另嫁他人,要我别等她了。“虽是早就知道了,可望着颜思那痛到僵直的身子,心底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下,凡间的感情有些果真如话本里那样写的,脆弱,不堪,红线细的轻轻一挣就断了,月老曾说过,凡间的红线不过是一场缘分,紧密的自然绳就粗些,若即若离的自然就细些,中间有时参杂着不可知的,任是粗的也变成细的。
“砰”的一声,我一惊,就见颜思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牙关紧闭,我挥手赶忙叫小厮去请大夫。
“公子是郁结于胸,气通不畅,所以昏了。”大夫收起银针“我用银针刺激公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