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案上他素日拿来绾发的檀木簪子,内中却是另藏机窍,其中有一根银刺,看似细小,却吹发可断,将那纠缠着的发结整个截断了下来,原来这根看似简素无奇的木簪子,也是别有机巧啊,是否如他的心一般,看似温柔敦厚,实则九曲回肠?我不由得想。
听了他的话,我面上微笑,心底却只觉真是可笑,一夜温存罢了,如果真得一夜夫妻百日恩,那我豢养的姬妾那么多,可真是无福消受。
亦不禁游神`````
是了,待得此事过后,我定要安定下来,也该收了心思,娶妻生子,不求她身世富贵,也不要她非得贤良淑德,只求她一副衷肠,倾心待我,永不叛我即可。这样想着,我便不禁在脑海中搜索着,倒看似有些眉目。
闭上眼睛,不愿再看他。
江家的车舆,看似朴实无华,其中用具却处处昭彰着主人家的富贵无匹。闻着车内燃着的专供帝王的上品龙涎香,甘甜之气,弥漫一室。
此次的行程,自然是要直往苏州江府,此地为灵州与苏州毗邻地界,前去江府,若是快马加鞭,只需数日功夫。
一路江南风物,车外景色甚美,真可谓是水如眼波横,山如眉峰聚,偶尔经过几处小小村落,也大多是临水而居,出行要点一叶窄细小船,粉墙黛瓦映在碧水之上,实在是钟灵毓秀,只可惜Jing神不济,掀了车帘几回,看着也是恹恹,便索性不看了。
夏末天气燥热更甚,穿着薄衫也觉得有些难耐。马车内藏着冰柜,才让人稍觉凉意——这些冰,都是路过江府在外的分号产业,人家特地从深埋的冰窖中取出来的。
这会儿,听的道上一人快马儿来,江蓝笙掀开车帘,接了来人手中食盒,再退回车内,将那食盒放在车内小几上,方对我说,声音温雅如玉润:“寻,路上不比室内,总是炎热,这是刚制的、冰镇绿豆汤,喝些吧、许能稍解暑热、咳咳。”说着他伸袖虚掩轻咳,似乎是有些歉意。
我听罢便笑道,转而诚挚地说:“我还不至于这么娇弱,蓝笙,你身子不好,更耐不住热。还是你喝吧。”
江蓝笙却是点点头,不再言语,面上虽有微笑,眼底却有些黯然。
突然想起来,江蓝笙素常饮食极为清淡,亦从来不碰冰镇、烧炙之物,想来也是和孱弱身子骨有关,便转而笑到,“看我这记性`````蓝笙特意为我准备的,若是不喝,倒真埋没了你的一番心意。”说着便吃起了那绿豆汤,果然清甜可口,只是吃了几口,便放下了,微笑着对他道:“蓝笙,这可是已到了吃药的时辰了,今日可是有乖乖地把药喝了么?”
江蓝笙却是面露难色。
正巧,煎药的小僮已恭恭敬敬地端着刚刚煎好的药禀告着欲要呈进来了,我让其撤了车内的绿豆汤,倒是自己端起了那碗黑苦的药汁,那药有些烫热,不禁拿汤匙微微搅拌晃动,而后又轻轻吹了吹,不掩话语中的揶揄之意,“苦口良药利于病,江公子、你倒喝是不喝?”
“我````”这位温雅贵公子却是微微敛目,有些犹疑了。
我凝目看他,觉得他此番情态真是好笑,便一手执起他的手,一手端起药碗,在他惊异的目光中微微喝了一口,却不咽下,又拉过他来,凑过头去哺喂他·····
“江公子,这回你可喝是不喝?”我微微撑起身子,看进他的眸子里,一向虚淡的眸中,宁谧寂静不复,如风过涟漪,荡漾着浩瀚秋水,雪白如玉的肌肤上,亦是渐渐染上了嫣然。
呵``````
我轻轻伸手解开了他腰上束带,却是不小心触到他别在腰上五色丝带所缠制的香囊,便像是烫了手般迅速地缩了手回去。
那其中,却是我俩青丝所结的断发啊`````我摇摇头,不愿去想。
就这样一口一口下去,我已经将他压在了身下,待得碗里辛苦至极的药汁见了底,两人已是衣衫轻解,气息紊乱,情动不已了。
我心中好笑更甚,心想真是暖玉温香在怀,伸手抚摸他身上肌肤,颇有一番爱不释手之感,他的肌肤是极美极温润的,温良如玉质,细腻如琼脂,甚至比起顾飞白来,也是分毫不差,甚至有更甚稍许之势,然而平日里,我是决计不会兴起这样的念头的,就算是有,也很快就被压制下去了,兴许对他还会升起几分歉意,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所谓“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朋友之间的情谊是极其难得的,我是不屑让其沾染上这些不该有的东西的,想到此处,心中又涌上来一些冷然,江蓝笙,可是你让我们做不得朋友的呵。
我心底有些愤愤然,便在他身上一番揉捏动作,力道全不管轻重,甚至在他温润如凝脂的肌肤上掐出了几道青痕,他也只是耐着性子,任我胡来,却是一手紧紧束缚在我的腰际,丝毫也不松开,另一手,顺着我披散开来的长发,温柔地以手当梳`````不多时,我已是喘息不定着伸手向他身后探去了。
“寻`````”他却是叹息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