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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霄一直在心里怀疑这个孩子的身世。原以为孩子出生后总能从眉眼间看出些什么,但刚出生的孩子脸蛋圆得就像只包子,实在看不出模样。不过那微微翘起的菱形小嘴,却是十打十地像薛云了。
之前他已经默默地“研究”孩子的容貌半天,倒还真有两三分感觉像自己。但孩子尚未长开,他也不好确定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骨rou。但此时将孩子小心翼翼地抱了起来,心中却突然生出一股奇妙的感觉。
这种感觉无法用语言描述,但秦霄就是觉得,不管这个孩子是不是自己的亲生骨rou,将来总有一天,都会长成一个像自己一样的男子汉。
他突然有了一种“父亲”的感觉。而这都是怀中这个弱小的生命带来的。
薛云见他抱着孩子一脸陶醉,不由心下不悦,道:“快把孩子给我。”
秦霄恋恋不舍地把孩子递了过来,还一直说着:“小心小心托着脑袋托着脑袋唉你轻点抱啊。”
薛云手忙脚乱地把儿子接过来,还没看清楚模样,就把孩子吵醒了。
“哇——哇哇——”
嘹亮的啼哭声在夜里响起,登时把两人给镇住了。
薛云试着哄他,奈何他实在没这个本事,抱了半天孩子还是啼哭不止,反而他因为过于紧张和焦虑,胳膊都僵直了。
秦霄听不得孩子的哭声,忍不住道:“我找的nai娘就在隔壁,你看”
薛云心烦意乱地道:“好了好了,快把他送去给nai娘吧。”
秦霄接到圣旨都没有这么快的动作。他立刻从薛云怀里抱过孩子,送去了隔壁。
过了一会儿,秦霄回来,薛云并没有睡下,而是靠在床边等他。
“怎么还不休息?”
秦霄不肯承认自己有些心疼薛云。大概是薛云现在的脸色实在算不上,毕竟刚生完孩子,又是在这种环境下,因而憔悴之色掩都掩不住。
不过薛云实在长得是好,清隽雅致,现在一头长发都放了下来,更显得斯文柔弱,像个读书人。秦霄当年在皇宫里被薛云吸引,大约就是因为他这一身与众不同的气质吧。
薛云见他回来,便道:“我在想明日要怎么办。壶口关保得住吗?你什么时候回天同?我带来的人你打算怎么安排的?”
秦霄顿了顿,道:“壶口关必须保下,不过我不能留在这里。明天我就要回天同。不过你放心,我会留下两千将士在这里驻守,援军也会很快赶来。”
薛云来找他,本就是为了天同之事。如果天同失守,边关难保。大周本已经风雨飘摇,如果再遇上外敌入侵,那真是神仙难救了。
薛云明白秦霄的决定是对的,但真听他说明日便回天同,不知为何心里又有些焦躁和委屈,心情十分复杂。
他原打算去安阳生产,但孩子迫不及待地在这里提前出生了,导致他进退两难。
他不想呆在这小小的壶口关。即便秦霄发誓守住城池,他也不会相信。而且他过惯了奢华的生活,这个地处偏远、生计落后的小城关他真是多一天也不想呆。但即便他身体强壮,产后很快便能活动自如,可刚出生的婴儿在这寒冷的大冬天里却是不适宜挪动的。
薛云一想到儿子,就有些焦躁,问道:“那我呢?你要把我留下来吗?”
秦霄就是这个意思。他再次表示,援军很快就会来,壶口关一定能保住。而且他留下的人也会保护薛云的。
薛云闻言冷笑:“你的意思是你带人回天同,我却要和孩子留在这里面对戎人的大军?你当我是傻的?!姓秦的,我本不用来这里,若不是为了天同,为了陛下,为了这大周的江山,我挺着大肚子翻山越岭地来找你做什么!现在你别想把我甩下!”
秦霄已经从薛云这里知道了镇山关失守、蓟门城灭的事。大将军谷致远还活没活着都不好说,戎人的铁骑肯定会扫向天同。所以他必须赶紧回去。
薛云千里迢迢地找到他告诉他这么重要的消息,他承他的情。但
“那你要如何?你现在刚生完孩子,身体还没恢复,无法赶路吧?而且孩子还那么小,外面情况混乱,天气又冷,无法带他同行。”
薛云知道秦霄说的是实情。他沉默了片刻,道:“我和你走。孩子留下。”
“什么?!”秦霄大吃一惊,道:“你疯了?现在战事紧张,壶口关日后还不知会怎样,你放心把孩子留下?”
薛云焦躁地道:“当然不放心。但是你有其他办法吗?我身为监军,不和你一起回天同,将来怎么对皇帝交待?镇山关破,蓟门城灭,这么大的事朝廷会不知道?陛下一定会急召我回去。就算不召,也会派人来问。到时我不在天同,岂不是失职之罪?”
秦霄被他问的哑口无言。
本来薛云若是能挺着肚子躲到安阳,在那里生下孩子,他才不会管天同和秦霄怎么样呢,肯定是等养好身体再找个理由回京。到时他自有办法在皇帝面前脱罪。
可现在孩子生在了壶口关,戎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