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我就得知了原因。
‘三月十九日天气Yin这本日记,是否已经失去了继续交换的理由?这就是妳给我的答案?我们的结果?’字迹比之前还要更乱,我必须依靠上下文来推测文章全貌。
所以原因是……朱海苹终于背叛了?我立刻回头去找朱海苹留下的最后笔迹,是三月六号,上头记载着她们吃夜市的经过,还说最近腰背不明原因感觉到疼痛;如此而已。
完全看不出任何迹象。
‘三月二十二日天气晴完成了,妳们要的,我做到了;这是我拍过最困难的。如果这是妳期盼的成果,刻意用来伤害我的方法,朱海苹小姐,妳达到目的了。恭喜妳们。’
她到底流了多少眼泪、呼出几声叹息才写出这句“恭喜妳们”?
对了……婚纱照!
那组放在计算机里的婚纱照。
我一跃而起,抓着日记本来到她的计算机前;那组婚纱照只在我眼前匆匆晃过这么一次,我想看看……看看她怎么拍朱海苹,以及跟她结婚的那个男生。
即便得到过她的允许,可我很少用她的计算机,更何况我连自己的都已经搬来,更不需要借用……但是这次非借不可。
这台计算机是我不熟悉的Cao作系统,找寻那个文件夹花了一点时间;还好她对数据的分类与管理做得很透彻,不至于大海捞针。
我终于找到了。其他组新人都会直接标示完整的名字,只有这个不同,文件夹简单的标示着“朱&黄”。
我点开来,琳琅满目的照片完整罗列在我眼前;很多张都是同一个景点跟角度一拍再拍。而且免不了对朱海苹挑选伴侣的眼光稍微质疑了一会儿……哎!我好坏,这不是重点!
我一张一张仔细观察,从外拍的景点、白纱到晚礼服,百来张照片当中,发现了一个来自于朱海苹的共通点——果然没错。
那张棚内拍摄的照片被摆在最后,也是朱海苹唯一的单独照,我当初看过的那张。
照片里的朱海苹看起来很年轻,气色丰润又健康,而且留着一头比我还长的乌黑秀发;盯着照片里的美丽新娘,一时之间居然无法将刚才看到的那个人与照片里的她连结在一起。
才三年不是吗?若说是受岁月摧残,那也未免……太惨烈了。
这张脸,像我却又不太像我。
是我让思绮想起了朱海苹吗?是因为我拥有一张与她前女友神似的脸,她才会毫不考虑地接纳我吗?
仔细想想,我们之间的联系其实很莫名,在被吕翰骏抛弃之前,我们只是一般般的朋友,尽管很常见面,我却只是每天过来借电视而已,根本谈不上什么深厚友谊……
她却是在看见我哭得伤心昏厥之际,毫不犹豫地把我抱回她的房间细心照顾。是她主动而果决地跨出那一步。
我们之间的关系,就从那个时候彻底改变了。
视线回到日记本,我再往下翻都是空白页;只剩下十几张纸,到此为止的交换日记……
我翻着、翻着,直到最后剩不到五页时又看见了字迹。
还是思绮写的。
‘我离开了,离开曾经与她共处的那个地方;宇航他们为我感到可惜,不停不停的游说我留下。大概是因为已经人手不足的工作室实在禁不起一口气少了两个人,一个是对工作室里的婚纱如数家珍的礼秘,我则是工作量最大的摄影师。我却很清楚,我已经无法再拍了;对原本指定我的客人,我只能说声抱歉;我还是很热爱摄影,可是从今以后,我不想再拍人了。
‘临走之前,小乐塞了个袋子给我;她说是妳的意思,我不懂为什么妳还要特别交代让她把这个交给我,我究竟还有什么能穿上它的理由?
‘睡一觉可以忘掉这一切吗?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从此不要醒来。’
好消极。
我的手指轻轻滑过“不要醒来”四个字,如果是在她写下这段话的当下,我肯定会非常紧张,然而她挺过来了,至少没真的犯傻而走上绝路……
那页确实就是最后的文字了。
可是在最后页,她画了一幅画。
是一件礼服,样式很简单典雅,平口剪裁,绕颈设计,下半身则是软质开衩的不对称设计……
‘我究竟还有什么能穿上它的理由?’所以是一件衣服。
朱海苹是礼秘——礼服秘书;在婚纱工作室里专替上门的新娘挑选礼服的那个人。
我放下日记本,双眼锁在她整理衣服的柜子;她的衣服以女生的角度来看非常少,只需要两个大收藏柜就能放完。
‘就很普通的深紫色连身洋装。’不,那不只是一件连身洋装,很可能是紫色晚礼服——‘还是妳想看我穿裙子?我有啊!’
她口中的“裙子”,会不会就是这“一百零一件”?
我拉开其中一个箱子,里头摆满各种款式的牛仔裤,牛仔裤除了深浅不一的蓝,就只有单调的黑白色,这里没有。
我打开上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