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虽然背对宝珠,但背后就像长了一双眼睛似的,将宝珠方才的动作瞧了个一清二楚,这丫头还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在没有见到那个胎记的时候,她或许会逗逗这个小姑娘,可是既然看到了,就不能当做没有看见,不然的话就是对不起豆豆,对不起她们曾经的那份感情。
“坐吧。”太后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笑容多得近乎谄媚。
白禾的视线在白虎皮坐垫和冷板凳之间再三迂回,还是选择了冷板凳。
“谢太后的恩典,但您是长辈,我是晚辈,不能和您平起平坐,宝珠坐在板凳上就可以了。”
虽然白禾的语气恭敬有加,太后却莫名的不爽,她居然被拒绝了!
小姑娘的脾气跟豆豆一模一样,真的是……就不能再勇敢一点点吗?
宝珠见自己坐下都半天了,上面还是没有都动静,这是怎么了,莫非太后还没准备好还要再酝酿酝酿?悄悄地抬起头,探查探查一下敌情。
嗯,太后紧紧抿着菱唇,眼睛低垂着,睫毛在灯光的映射下留下淡淡的Yin影,小刷子晃晃悠悠的,似乎在她心底sao动,叫人心里发痒。
可是她没有沉浸在自己的情感世界里,多年的演员生涯告诉她,处在这种状态的人心情多半不好,要不就是在思索一件极为严重的大事。那么太后这算是哪一种呢?
白禾将这几日的记忆又倒腾了一番,没有发现在哪里招惹了太后,还是说太后有什么难言之隐要对她说?
熊熊的八卦之火在宝珠的心里燃起,将她整个人都燃出了Jing气神,亮晶晶的望着太后。
思索了半天都找不到一个好的开场白的太后,最后决定还是先从宝珠身上开刀,只是这一转头就发现这小姑娘拿着钛合金狗眼正发射着激光,亮金金的望着她。
“咳”清了一下嗓子,太后开始了经典的对话方式。
“宝珠啊,今晚上的菜色怎么样,可否对你的胃口吗?”太后这是还惦记着上次的吃瘪呢。
这是什么风?虽然不求甚解,但宝珠还是如实答道,“还行吧,不过我最喜欢的那道菜我没有吃到。”嗯,她是一个实诚的孩子。
“是啊,咱们这一辈子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喜欢的不一定能够得到,得到的却不一定是我们想要的,所以你吃不到那道菜不是她的戳,也不是你的错,是命运的错。”太后的情绪很丰满,手上的丝帕已经能拧出水来了。
白禾很是吃惊,没想到面狠心辣的铁娘子也会流泪,虽然她不是很懂怎样从一道菜讲到人生得失的大道理上面,但这并不影响她装逼,“太后说的是,有舍有得。这一切都是命,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猿粪这事玄之又玄,我等俗人也就只能听天由命,不可强求。”
太后停住了啜泣,一脸欣慰的看着宝珠,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是有人能够懂得她的心思的,天下人皆以为她权势滔天,翻云覆雨很是幸福,其实他们都不了解她,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帝王的宠爱,也不是这滔天的权势,而是一碗阳春面。
阳春面,幸福的味道,有她的味道。
“我就知道她不会恨我的,所以才将送到我身边来。”太后激动不已,居然抛下凤椅,跑到白禾边上,紧紧地抱着白禾哭泣。
直觉告诉她,这位太后应该是有故事的人。等等不会又是和先帝爷的故事吧,一想到自己和先帝爷长得很相似的言论,她就觉得很惊悚有没有,长得和一个死人相似,再感受一下……
“宝珠,你知道吗,自打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亲切,和我的一个故人很相似…”
妈呀,还真是的,又是和故人相似,太后请你开口的时候考虑一下她的感受好不好,你都是埋进黄土一半的人了,那你的故人说不定都已经进去了,你当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说她很想埋在地下的人,这样好吗?
“你的性虽然子却是随了你娘,但这相貌却是随了你爹,我也没能认出你,便对你和常人一般,在礼仪宫规方面严格要求你,让你吃了那么多的苦头,你可不要怀恨在心啊。”太后保养得当的手渐渐地抚上白禾的面庞。
白禾只觉得脸上好像有了一只虫子在慢慢的攀爬,就她心惊万分。
太后显然已经沉迷于往事中,没有注意到白禾的变化,开始讲述往事。
“你知道吗,后来你变了,你的眼神是那么的坚毅,你的身躯是那样的弱小,可是为了你的宫女的安危,还是坚强的把她们护在身下,独自接受我的苛责,那一刻我的心里就开始对你改观了了,我发现你和先帝爷有几分相似,后来更是听到你那样一番为国为夫的言论,我就再也无法将视线从你身上移开了,因为我已经被你的睿智你的坚毅你的魅力深深折服了。”
妈妈呀,快来救救我,太后这是贼心不死啊,武力攻克不成功,改走煽情模式了?说这话的若是清丽佳人那也就罢了,毕竟她是个颜控,但太后,当然是个美人,可是你对着面相端庄一双眼睛里满是怜悯的菩萨会有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