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阮卿珏面前把窗合上,微怒,“你还在生病。”他单膝跪下,额头贴着对方的额头。
他们的距离靠得很近,近到阮卿珏可以轻松嗅到白霖身上桂花的香气。
“你真得不回去躺一下?”
“如果一直保持身体紧绷的状态,我说不定还可以陪你多坐一会儿。”
“坐地上?”白霖一翻身坐在他身边,两个人都是席地而坐,却各是风景。
阮卿珏不语,将药汁一饮而尽。
他托着下巴半眯着眼,思绪不知又飘去了哪里。“我都好多年没生过病了…难受死了。”
“你以前都不生病吗?”白霖想,他因为一场梦而喜欢上一个人,鬼上身一样把人困在身边,真得对吗?
回想这几月的相处,他对阮卿珏这个人依旧一无所知。
窗扇被阮卿珏推开些,刚好可以看到风压垂柳,在地上留下一段剪影。
阮卿珏的头微微低垂,双眼几乎睁不开。他说,“白霖,做人就要堂堂正正,不要像…”
他睡得太快,来不及说完最后几个字,而白霖直至死,也没有猜中那几个字是什么。
阮卿珏嗵得一声栽在地上,白霖却并没有管他。
白霖垂眸看着他,那张时而任性时而天真的脸上只剩冷漠。
那才是他作为一朝太子该有的样子。
陈朝国君信神敬神早已形同虚设,如果这次皇城之灾确实是出自神仙之手,那人间就要改朝换代了。
只是不知,他能不能入得了众神的眼,保得白家了。
白霖替人掖好被子,出去时早有人在外等候。
第109章 逃命(十六)
“殿下,现场已检查完毕,没有发现苍蝇…疑似凶器的毛笔已被取回,但毛笔的毛全部脱落,现在还不能排除是人为故意损坏。”说话人着灰色衣袍,一头黑发被发带缠着,长短差距过大。
他跪在门外向白霖禀报,“我们去了放榜的地方,榜上人大多都已入宫,剩下三名卑职已派人去查询去向。”
“榜上最后一名姓王,王仰光,经查实就是死者本人。至于二者流传的说话,被执行向多方询问,并未有人知晓,极可能是个人杜撰。
“卑职还查到了那名老者的身份,京城东郊范家村人,姓范,全名范锦生,族中三代中会试,曾以教书种地为生。他妻子过世多年。膝下有一儿,无女。儿子范芸曾中进士,后来不知为何死在城外林中的马车上。
“范芸以替人代写文章为生,先帝惜其才华却也怪他破坏科考公平,所以只让他做了个宫中小官,至死都不曾提拔。”
待人说完,白霖已独自坐进院中凉亭。饮一口凉茶,他徐徐道,“如果是有人故意为之,那还好说,如果是亡灵申冤,你说我该怎么办?”
“如果是先帝取人姓名,那为亡灵申冤只会损伤先帝圣明。亡灵命浅而先帝位尊,卑职认为,此事可推到老者头上。”
俗称,死无对证。
白霖将手悬在琴上,手指轻拨,弦音如春日乍解之何川,泠泠作响。
“那城中染病一事,你查得怎么样了?”
“还没有结果…”
“陈澈,你说如果染病的苍蝇是神放逐的,杀害王仰光的凶手是先帝时的冤魂,他们在此事行动,是为了什么?或者说,是谁惹怒了他们?”
“殿下!”陈澈惶恐地看着他,“殿下,弑君天理不容!”
琴声戛然而止,白霖看着他,沉声问,“天下人性命与一人性命孰轻孰重?白氏兴隆与一人名誉孰轻孰重?这江山我不甘心从自己手里丢掉。”
第110章 逃命(十七)
高堂之上不见白昼极夜,唯有夜舞笙歌。歌声柔棉无骨,舞女倩影旖旎。
两名执扇宫女十弹指一扇扇,速度愈慢,人也越发困顿。
“皇上,太子到了。”
白霖被舞女挡着,无奈之下跪拜叩首,却也不知就是拜给了谁。
龙椅上的人缓缓睁开双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霖儿染病在身仍不忘政务,Jing神可佳呐。”他拖长声音,语调有些半死不活。“不过小老三,你有什么要紧事非要来惹朕不快?你不是一向觉得朕无德无才,昏庸无道吗?”
“孩儿不敢。”白霖并不惊慌,那人说得没错,他也懒得否认。
白霖再叩首,“父皇息怒,孩儿在民间听得一怪文,回来后左思右想心有不安,所以才斗胆来搅父皇雅兴。父皇当儿臣是孩童性情不知天高地厚大可降罪惩罚,完不可自辱己身。”
哦?万乐帝这才挥退了舞女,颇有些兴趣地托着下巴看他。“小老三。人生繁杂,若胡乱听一句就误打误撞坏了规矩,那有朝一日你一脚踏进陷阱,是否也会不自知?”
“孩儿知错。”
“五十。”五十之后自然是大板二字。万乐帝不爱血腥,自然不会说出这些污浊之词。
“小老三,你知你为何能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