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直率,但在这方面却更聪明,她的感情十分内敛,因此才能和青玄子成为朋友,两人偶尔会有联系。
她心中叹了口气,一时为绿艳不忍,一时又觉得青玄子这样干脆的拒绝才是正确的做法。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长痛不如短痛。
只是按照绿艳的性格,若能放弃,她早就放弃了,已经坚持了十多年,她怎么可能忽然想清楚呢?
楚夭从后院出来,绿艳跟在她的身后。
她的神色自然被娴姐儿看在眼里。
在娴姐儿的眼中,她的母亲就是因为楚夭的到来才受委屈流眼泪,她一脸凶相的扑到楚夭身上,“是你欺负了我娘!”
楚夭并不把她的小拳头小腿放在眼里,她轻轻巧巧一个动作就制住了她,小丫头在她手下不断扭动身体挣扎着,“你这个坏蛋快放开我!”
绿艳也走上来,急道,“楚姑娘,你大人有大量,就放开小女吧。她还是个孩子呢,不懂事。”
楚夭没松手,而是转头对着绿艳笑道:“孩子不懂事,可大人是懂事的吧。”
绿艳拉着楚夭袖子的手猛地缩了回去,她的手指绕着手中的帕子,勉强笑道:“楚姑娘这话说的,意思深奥,我这种没文化的乡下人可不懂。”
楚夭道:“绿艳,你的身份用不着我说出来,没文化和乡下人这两个词可和你不符。我知你认为是我的到来使得青玄子离开,可我希望你能明白,他本身就不是你能留下的人,就算不是我,过不了几天他也会自行离开,你没必要为此迁怒于我。”娴姐儿一个小孩子速度能有多快?她扑到她身上好一会儿呢,也没看见绿艳过来阻止,分明是故意而为。
绿艳本就是个直爽的性子,一看楚夭将话说明白了,也就不再装出先前那副样子,而是冷笑道:“你说的轻巧,但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自然是在京城看到了我的好姐妹红衣,或许还和她成了朋友?她的性子我还不知道,一贯如此巧言令色,你将青玄子带走难道不是为了她么?”
楚夭皱眉道:“青玄子是我的朋友,我不会去管他的私事,今日前来也只是告诉他先前的事情已经办妥。他以后不必再躲躲藏藏难道不是好事么?还是说你更期待他像先前那样见不得光,只能来你这里躲避才好?绿艳,你的感情未免太自私了吧。”
绿艳一甩手帕,“好好好,我自私。我自私的话当初散尽钱财就为了给他提供一个栖身地?我自私的话这些年一直呆在这小巷里当个普通的民妇?我自私的话为了他的安危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你说得轻巧,可知道我这些年付出了多少?”
楚夭忍无可忍的打断了她,“但是这一切都是你自愿的!没有人逼你。就算没有你,青玄子凭自己的手段也可以躲藏的很好,不会被人抓到。你做的这一切的出发点都是你对他的感情,如今你在跟我说什么?你觉得自己的付出应该有回报?可是这世上从来都不是公平的,尤其是感情,这又不是种粮食,春天种下去,秋天去收获。他不是现在才拒绝你,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接受过你的感情,你如今又在抱怨什么?”
楚夭这一番话根本就是将最后一层窗户纸撕破了,绿艳并非不知道青玄子的心思,但她欺骗自己的时间太长了,她总是抱着一丝希望,觉得自己的付出会换得对方回头,殊不知她做的一切对青玄子来说都是负担。
青玄子本性内敛,绿艳从未在他面前说过仰慕他的话,他自然也不可能主动和对方说“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他只能尽量避开对方。
而如今,楚夭的当头棒喝终于敲醒了绿艳的脑袋,她怔怔看着楚夭,泪水溢出了眼眶,掉落下来。
被楚夭制住的女孩更生气了,她虽然听不懂绿艳和楚夭的对话,但还是能看到自己的母亲流泪了,她边挣扎便骂:“你这个坏蛋快放开我!你凭什么欺负我娘!我一定要打败你,给娘报仇!”
楚夭对于这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还是很欣赏的,她松开手,娴姐儿马上跑走了,她没再扑上来,而是一边警惕又凶狠的看着楚夭,一边跑到绿艳身边,扑到她怀里,“娘,你没事吧?你别哭,我去帮你打坏人,我会保护你的,没人能欺负我们母女。”
楚夭一挑眉,女娃娃有志向,不过想打败她还为时过早。
绿艳将温软的小身子抱在怀里,终于忍不住的大哭出声。娴姐儿不知道自己方才哪句话说错了,竟让娘亲哭得更凶了,她扑在绿艳的怀中呆了,只翻来覆去让绿艳别哭。
楚夭心中叹了口气,她轻声道:“这么些年,你也不是什么都没得到,不是么?”
至少她的身边还有个愿意用自己的小身子挡在她身前,安慰她不要哭自己会保护她的女儿。
她离开了那个院落,走出来后将大门合拢上。
方才的那番话其实也是她的心中所想。
前世在她和唐时在一起之后,得知他们两人之间事情的人不止一次说过,她对唐时不公平,在这段感情中,唐时一直是付出良多的那个人,而她一直都在被动的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