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峻严肃道:“城里治安如何?”他记得他安排了严将军负责城中治安。
士兵道:“我军才接手此城,治安方面只能说严加巡逻,具体情况还不知道。”
陆沉峻更担心,要是那书生出了什么事,而巡逻的人没及时赶到……
他这时也不绕圈子了:“那书生呢?”怕自己说得不够明显,他补充道:“燕顷呢?他在哪个城区?”
士兵恍然大悟,为难道:“燕公子……”
陆沉峻皱眉:“你们没派人跟着他?”
士兵道:“将军你让卑职送马匹粮食给燕公子,卑职已经全送了出去。”
陆沉峻有种不好的预感:“我只让你说一下,你当真送了?”他心乱如麻:“那书生应当不会骑马……”
士兵道:“燕公子似乎很擅长骑马,早已出城去了。”
陆沉峻脸色一白,怒喝:“城外敌军猛兽数不胜数,你当真敢放他一介书生傍晚出城?”
那士兵也觉得不妥,但他以为陆沉峻要赶燕子郗走……
“将军,卑职以为您让他走。”
现在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陆沉峻心急火燎,自去骑了快马:“他朝哪个方向走的?”
士兵惭愧:“往东。”他做得确实不地道,再是将军的命令,也真不该如此做。
陆沉峻气那士兵,也更气自己。
为将者最忌心浮气躁,被外物冲昏头脑。他适才不止气怒太过,更将这气发到了那书生身上。
现在那书生出了城,往小了说是从此饱一餐饥一餐,往大了说,说实在的,现在好男风的人不少,都城那边还取了个名字叫做“仕林雅好”,这书生顶着那张脸,也敢出去晃悠。
要是被哪个军阀掳去了,或者说被人所害,卖到了什么地方……
陆沉峻脑洞开破天际,他马蹄急促,却死活没瞧到燕子郗的身影。
陆沉峻觉得自己得往好处想,这里往东是赶往许城的方向,那里是袁公的地盘。
这书生难道是要回去寻袁公?
他们毕竟曾经是那么亲密的关系。
陆沉峻醋意翻天,勒着缰绳继续找燕子郗,无论是燕子郗被卖还是被军阀看上,或者说他平安投奔袁公,陆沉峻都不想看到。
前两种他恨不得把自己弄死,后一种他恨不能打断燕子郗的腿。
可惜无论他如何找,都没有见到燕子郗。茫茫人海中,这人就像蒸发了一样。
陆沉峻失魂落魄回了田城。
燕子郗拿来给他装水的大水壶静静地躺在那里,可是递水那人已经不见了。
放人的士兵主动去领了罚,陆沉峻也没有说话。
他把自己关在屋里,舞剑舞得汗流浃背后躺在床上,还是前几天的被褥,之前他睡时一直都是揽着那书生睡的,因为他身上又香又凉快。
而那书生很明显地对他不满,但是又会很快忘记,温柔地和他说话。
陆沉峻想想自己真不是人,程夫人死了又如何?那是燕子郗在帮他,他怎能反之去责怪他?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陆沉峻派出去的人一波一波地回来,都说没有发现燕子郗的踪迹。
与此同时,运城新城主李珲得了一谋士。
听闻此谋士献策,令李珲成功夺下汉城,自此坐拥二城,享尽权势风光。
陆沉峻没有去管这件事,他始终记得燕子郗曾说的,别人都觊觎他手上袁公的财富,他不能随意出战,现在休养生息才是最重要的。
日子渐渐过去,陆沉峻越来越沉默,他始终没放弃寻找燕子郗,可是一无所获。
而袁公的元气逐渐恢复,渐渐形成一家独大的气势。
如果袁公再壮大下去,这天下迟早都是他的。
此时运城李珲提出“讨伐袁贼,匡扶周室”的口号,召集群雄,欲要集力攻打袁公。
基本上有远见的军阀都去了,其中也包括陆沉峻。
在战争面前,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李珲再看不惯陆沉峻,也只能对他笑脸相迎。
军阀们陆续赶过来时,天色已经将近深夜,直接由人带着他们去歇息。
陆沉峻混迹在一堆胡子拉茬的中年军阀中,年轻英俊气质斐然,格外地吸引目光。
他走到后院,面上不显,实际上心事重重。
袁公的防守很严密,他的探子并没有探听到多余的消息,而传出来的袁公的消息中,只说他男宠众多,个个国色天香,而且一个比一个温柔小意。
陆沉峻不知道燕子郗是不是回了袁公那里,心里难受得很,又后悔自己那日对燕子郗发气,又气他不爱惜自己去做人男宠。
陆沉峻的父亲也有几个姬妾,数量虽少也好一番勾心斗角,更别说袁公那样复杂的后院。
也不知那书生会不会受人欺负。
陆沉峻心有忧虑,脚下却一点不慢,在进李珲为他准备的房间时,眼光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