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了铭尘的身上。
苍白的冰凉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户打在了铭尘的侧脸上,干干净净的五官都被笼在了一层薄薄的光晕里,像一张泛白的速写纸,轻描淡写,勾勒柔和却又棱角分明的线条。
浓墨浸染过的刘海柔软地搭在光洁的额头上,嘴唇是淡淡的粉红,狭长的眼尾因为困倦而微微下垂,看起来虚弱而无力。
想去亲吻他的额头,他微微翘起的鼻尖,那双饱满而柔软的嘴唇。
“腿还疼吗?”何鸿雪强制性的让自己的目光转移到铭尘包裹着的伤腿上,铭尘绝佳的演技有一半要归功于铭尘过于无害的外表,尤其是当那个男人直勾勾地一脸茫然地看着你的时候,温暖而无害,仿佛金秋九月带着果香的暖风。
下意识的想要去亲近,想要和他聊天,想要靠近他。
直到你彻底信任他以后才会发现,这些假象背后都是一把把冰冷而眸利的刀子。
“你闻到了没有?”铭尘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泛起一丝惬意而满足的微笑,轻柔的声音是拂过小雏菊的风,“是新世界的气息。”
拉了把椅子坐在了离病床不是很近也不是很远的位置,何鸿雪抬头瞥了眼安置在墙角的摄像头,与其说是监控不如说是何文宣生怕铭尘再突然失踪而设下的保护措施,当然了,也正是因为这个摄像头的存在何鸿雪才能被允许单独和铭尘见面。
何文宣总是很关心铭尘,很信任这个男人。
“你是怎么和何文宣解释你昨天夜里莫名其妙失踪的事情?”何鸿雪问道“如果我昨天凌晨没有赶到,你是不是会在艾瑞克死以后离开三区。”
离开何文宣,离开他们所有人。
“突然间肚子有点饿了……”
“铭尘,还是我应该叫你一声泰瑞尔?”眼前的男人似乎完全没听他的话一直在自话自说,何鸿雪看着一脸无辜微笑的铭尘,几乎可以想象监控器后面何文宣的心情。
何鸿雪嘴角扬起的微笑有一丝僵硬:“你可真是一个残酷的男人,我和何文宣一起长大,我比任何人都了解清楚我这个兄弟,他不是一个会轻易动情的人。你很厉害,你真的很厉害,在短短的几个月里就轻而易举地抓住了他的心。”
“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一旦何文宣发现了你的真面目,他会有多么的受伤,多么的痛苦,你真是一个残忍的男人。”
“你还没有告诉他吗?”铭尘浅浅一笑,把书本放到了一旁,终于肯认认真真的和何鸿雪说话了,“还是你有自知之明,文宣现在已经不会信任你了。”
艾瑞克和亚瑟的死带来的是三区的巨变,现在不仅仅是机场和火车被封死,甚至连通往外地的公路也被封住。
这里看起来像是要打战一样,四处都充斥着紧张的气氛。
每一个来自一区的人都被视为是jian细和敌人,即便是何鸿雪他们现在在三区的情况也不是很好,幸好他们在三区仍然有自己的势力,可以暂时躲避在安全的区域里免受打扰。
但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他们没办法立刻回到一区,而铭尘随时都有可能会逃走。
何鸿雪陷入到一个两难的境地里,是暂时隐瞒何文宣直到把铭尘带回一区,还是冒着不被何文宣信任的可能去告诉他的兄弟这个残酷的真相。
“同样的问题这是我第二次问你,为什么没有和我们联手的打算?”在码格丽特订婚的那个小岛上,这个问题何鸿雪已经问过铭尘一次了。
微微歪了歪脑袋,铭尘像是听了一个笑话一样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和你们合作?你们何家人可一个个的都是彻头彻尾的混蛋,你如果了解泰瑞尔,不会不知道泰瑞尔是一个……十分记仇的男人。”
“你承认自己是泰瑞尔了?”何鸿雪抓住了一个关键点。
在心里何鸿雪已经认定铭尘就是泰瑞尔,然而这一切根本无法用科学去解释。
“泰瑞尔已经因为绝症死了。”
“那你是谁?”
“我是铭尘啊,何鸿雪。”铭尘微笑着看着男人,干净清澈的眼神有一瞬间让何鸿雪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从这双眼睛里看到了泰瑞尔的影子也依稀看到了过去的铭尘。
就像是,两个人糅杂混成了一个人。
死而复生?
真是个大胆的想法。
指望铭尘告诉他答案在目前看来是不可能了,这个狡猾而富有心机的男人指不定在心里计划着什么,毫无疑问铭尘还有其他同伙,仅仅只是靠何鸿雪一个人的话,何鸿雪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困住这个危险的男人。
“好好养伤,我们会一起回家的。”
故意加重了“一起回家”四个字的语气,何鸿雪起身打算离开铭尘的病房,自始至终,都没有从铭尘身上找到半点破绽。
这种不安的感觉在他离开病房看到一直守在外面的何文宣时更强烈了,何文宣戴着耳麦,监控室里的人会随时向他报告刚才在病房里所发生的一切,除了对话。
只有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