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可是心里清楚,户部尚书乃是文以宁一手提拔起来的人,文以宁此刻定然是护短,况且兵部侍郎的“侍郎”官位并不如“尚书”之位,又是动手打人,于情于理说不过去。
不过,兵部掌管部分兵权,宁王安插这个人手进去不容易,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知道宁王心思,文以宁还是摇摇头:
“这个倒不是,王爷身居摄政王之位,这些琐碎的事情本不该让王爷你来打理,不过北巡这事说小也小,说大也大,不能出什么差池。人心向背定成败,我看这事不能这么简单办了。”
“那主子预备如何?”宁王站起身来看着文以宁,来了些兴致。
“正好今日銮舆殿那边的马匹吃坏了肚子,咱不能行。卫公公派人来报说是寻了附近的牧民知道一些药材可治,正好众位大人在这里伤了和气。不如我们多停留一日,我也好帮众位大人调解。”
文以宁见宁王听了他的话似在沉思,他也知道顾诗心没那么容易就上当。一样沉默不语就看宁王最后的选择,就算宁王不同意——
解朋党、释兵权和除异心三事之中,在到达羽城之前,文以宁也能办成其二。只是事情就更麻烦而已。
还好,
宁王并没有反对,文以宁便将众位大臣叫进来,当着宁王的面儿,也让众位大臣互相做个见证,他文以宁要谋的事,并非是独断为之。
“众位大人都是我朝的良将,如今因为住宿一夜便生了嫌隙,日后可如何是好?”文以宁开口,环视众位大臣,看着他们神色各异、有的心怀鬼胎,缓缓一笑,“正好今日銮舆殿的马匹出了事情,一时半会儿走不了,我瞧诸位大人的事情说大不大,左不过是一点子的矛盾。可是说小了,也不小,若是众位大人两两生了矛盾,小矛盾摩擦大了起来,大家有一样矛盾的人走到了一起,岂非要另一派的人结党*?”
这话说出来就重了,大臣们被文以宁这么笑里藏刀地说了两三句,纷纷拜倒表了忠心:
“臣等并无结党之心,太后主子言重了。”
文以宁抿嘴一笑,心道你们没有此心、却已有此行,外御史侍郎、兵部尚书、商部尚书岂非都是宁王一派的人,礼部尚书、工部尚书岂非都是听命于我和小皇帝?
面上,文以宁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摆摆手要大臣们先起来。
“我并无责怪诸位大人之心,只是这朋党之争,历来都是超纲混乱的开端。锦朝悠悠百年,断不可葬送在瑞儿手中,想必宁王爷身为摄政王、先前又是皇族子弟,定然不想要看到这一天——”
说着,
文以宁回头看了一眼宁王顾诗心。宁王没有想到文以宁这个时候会提到自己,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既如此,那么众位大人听我一言。”
“太后主子请讲。”
“众位大人今日还是按着昨日的吩咐去住,”文以宁说着,看着众人脸上或皱眉、或垂头丧气的样子,“只不过有一样事要交代众位大人去做的。”
“单凭主子吩咐。”
“我知道你们并不十分喜欢与你们同住的同僚,但是到底在同朝为官,你们心中虽有不满,可是平日也没有机会说出来。这般如此,明日早晨,你们每两人帐中选出一人为代表,写上一份奏折与皇上,这份奏折上需明白写清楚和你同住人的好处、不妥之处。”
众位大臣听了面面相觑,文以宁继续说道:
“这份奏折最后需你二人共同署名方可呈上来,写奏折此人写就之后,另一人审阅,若有不称心的地方便可不签。倘若——”
说到这里,文以宁故意顿了顿。
见着百官都听得仔细,才继续扬声说:
“倘若第二日晨叫交不出来的,无论是有人没有写就,还是无二人署名的,一律做朋党之罪论处。众位大人,可听明白了?”
这些朝臣想说的话都被文以宁给堵死,此刻想要辩驳、却没人出来了。感觉到身后宁王锐利的视线,文以宁心里好笑——只怕你不恨呢。
只要宁王此刻有恨,朋党又被自己解除,顾诗心一定会动用江南的兵力。这样一来,他与晋王的约定也可尽早解除。
看着广袤的草原,文以宁淡淡一笑,心想自己或许不用等到四五十岁,才离开那个牵扯着前朝和后宫的皇宫里。
不管众臣与宁王如何议论,文以宁只管自己带着如意负手离开,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等待,还有带上一瓶上好的伤药,去看看官复原职的某个“千岁大人”。
话虽如此,
可惜午后小皇帝梦魇,非要文以宁陪在身边,这样折腾到文以宁从大帐之中出来,已经是月上枝头。
长叹了一口气,文以宁站在帐外,缩了缩脖子:草原上的夜还是有些冷的,只着午后的单衣出来,他觉得有些冷了。
“主子,我回去给您拿披……”如意忽然住了口。
而文以宁还没有回头,就感觉身上被披上了一件带着兜帽的披风,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