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
“你家公子是——?”卫奉国好奇,那小厮却不想答,顾左右而言他。
“解意,无妨,”那竹轿中的人开口说话,伸出了一直苍白的手掀开帘子,冲着卫奉国微笑,之后却只能用另一只手掩口咳嗽了几声,“卫公公,许久不见了。”
“中丞大人?”卫奉国听过这个声音,更惊讶,这么十多年来他见到御史中丞的机会屈指可数,而且总是远远看上一眼,这位大人瘦弱、而且总是不住地咳嗽。连卫奉国都觉得他将不久于人世。
今日如今距离一见,卫奉国终于明白为何那些逃难的女子们会心心念念地想着他了。
病弱,俊美,位高权重,却又命不久矣。这种矛盾,似乎满足了很多女子的妄想,或者还应该有男人。毕竟他久不见阳光的肌肤,透着病态的白,露出的一截小臂,让人总会想起汉白玉。
“此地不宜久留,还请公公随我速速离开,太傅大人和大学士都在等着。”御史中丞还是好脾气地说着,可是明显中气不足,声音愈来愈低。
那个唤名“解意”的小厮明显不满地瞪了卫奉国一眼,卫奉国立刻点头跟着御史中丞离开。原先以为锦朝不过只有一班只懂得勾心斗角的老朽,此刻看着御史中丞这个样子,卫奉国倒真的觉得还好他一早遇见了文以宁。
三权首领在京畿之外距离建邺不远的地方安营扎寨,卫奉国跟着御史中丞回来,太傅递过来一个东西——
“卫公公,你可认得此物?”
卫奉国一愣,他当然认得,那个东西他在文以宁的手中看见了很多次,文以宁唯一一次将它拿出来,就是他误会文以宁与陈辉有什么的时候,文以宁将这个东西还给了陈辉。
见他表情认得,太傅继续说道:
“今日我们接到了太后主子传过来的讯息,只是想着卫公公你还在京中,便让我们找机会将你带出来。”
“是出了什么事情吗?”卫奉国握着那只小小的木鹊,想要从上面找到一点文以宁的感觉。
“太后主子说,京中只怕是有炸药。”
“炸药?”
“是,”纳言阁大学士走过来,满目的沉痛,“只怕是能够将整座京城炸平的炸药,京中的百姓我们已经想尽办法带走、劝走,可是今日晋王的军队就进城了,晋王怎么也不相信我们所言,我看怕是不妙。”
当然不妙,卫奉国此刻明白为何御史中丞要出来找自己了,能够将京城炸平的炸药,这样的分量可不是小数。若是控制不好,可是能够将锦朝从太-祖那一代开始,在前朝基础上建立的都城给夷为平地。
“我不信晋王是为了千里勤王而来,”御史中丞换过衣服,虽是秋天里,大家却还没有披上厚衣裳,这位中丞大人却已经是全身裹在了大氅和狐裘里,手中还抱着一个手炉。他身边的小厮寸步不离,在他坐下的时候,给他膝上盖上了毯子。
当真是重病。
“中丞大人,你看人未免太过绝对,”纳言阁大学士摇了摇头,“哪怕还有一线希望……”
“咳咳……”御史中丞咳嗽摇头,脸上泛起了一阵红,取过小厮手中的巾帕掩口,竟然咳出了血来,可是他还是带着唇边的血丝,陡然厉声说道,“临沂颜家的人都是这样,无论外表是如何的君子、如何的视权力如草芥,他们、他们一定会想要夺回属于他们的一切!”
此言毕,御史中丞似乎还觉得不够,他不顾身边小厮的担心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有些歇斯底里:
“若非是他们临沂颜家的人,我、还有我的家人,又如何会沦落到今日这个地步?!苟且偷生、连祖宗姓氏,都不能恢复?!”
纳言阁大学士听了这话,忽然沉默,别过头去道,“是朝廷欠了你们的。”
“欠?”御史中丞忽然笑了笑,后退两步跌坐回椅子上,“如果当初,在宋国的时候,那一场大火就把人都给烧死,又如何会有后来的这么多纠葛?若是当年,我没有来到京城……咳咳咳……”
“公子!”眼看御史中丞说了两句话又复吐血,那小厮可急坏了,众人手忙脚乱好不容易将他安顿下来,太傅才转过头看着卫奉国道:
“让你见笑了,卫公公。不、或许我不该叫你卫公公,我是否该称您一句伯颜……”
“大人过虑,”卫奉国摆摆手,“大戎已灭,既在锦朝,大人还是叫我卫奉国便好。”
太傅笑了笑,意味深长,捋了捋胡子对着纳言阁大学士说道:
“也好,总算是不辜负故人之子。”
正在卫奉国奇怪的时候,太傅和纳言阁大学士将锦朝当年的故事对他和盘托出,原来锦朝的太-祖皇帝当年建立锦朝之前,乃是六国乱世,乱世之中厉朝的六个诸侯割据,其中以律国为先,律国的国君将厉朝的厉殇宗软禁,并且最终取而代之。
传言厉殇宗最后辗转成为了太-祖皇帝身边的谋士,也就是宁王顾氏的先祖。而临沂颜家最早入蜀中的晋王颜惜Yin,其实乃是律国国君的长子,因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