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并未完全贴合,只各自从掌心灌满了内劲,两股rou眼看不见的力量在相互冲撞,半空翻涌,僵持不下。
这番暗斗过了有两刻锺,叶惊澜的眼神微暗,关慎争的眉心轻拢,两人的表情都不甚明显,直到地板被逼裂开了几道口子,气流也震裂了旁边的两张木桌,他们心知执意相斗恐会伤及无辜,於是彼此递换了眼色,之後便又同时收起了招式,各让了一步。
外人都探究不出行道,陈平也很难分辨出胜负,叶惊澜看了看自己汗shi发红的右手,坦然笑道:“少侠年纪轻轻,这麽好的功夫,真是难得,叶某人服了。”关慎争默然不语,他暗中握紧了震得麻痹的掌心,望向叶惊澜的视线也多了一点佩服,微微颔首,这次便再也不肯留了。叶惊澜让陈平备几份熟菜,装在食盒送给了他。
关慎争越过人群出了大门,正巧瞥见了挂在半空的叶惊鸿,那小鬼现在满脸的眼泪鼻涕确实难看极了,他不再搭理,径直往投宿的客栈行去。路人纷纷猜测这少年的身份,叶惊鸿气得大哭不止,眼见那可恶的冤家就要走了,他扯开嗓门大喊道:“你有胆子便留下名字给我,我一定找到你,我一辈子都记住你!”他的腔调拔高得都接近尖锐了,关慎争本是不欲回答的,就是手中还拎著人家哥哥赠的食物,他想了想便略微侧过了脸庞,不带情绪地应道:“关慎争,我叫关慎争。”
那少年的嗓音低沈,念出这个名字居然很动听,有几个小姑娘怦然心动,几颗芳心就地暗许。叶惊鸿泪眼婆娑地目送那人离开,迎面照来的阳光模糊了远去的身影,他咬牙切齿,用力吸了吸鼻子,将那三个字一笔一划地重重刻在了心窝上,还描绘上了少年的容颜。他是从此记住了关慎争,然而对方吃完了饭基本就把他给忘了。两人性格如此迥异,奈何命中注定的缘分太巧妙,一条红线就这般牵上了,多年後成就了一份锦绣姻缘。
叶家山庄乃是武学世家,除了小六之外,其余五兄弟的武功都是极高深的,现在应不至於会输给无名少年,陈平心生纠缠著许多疑惑,他试探著问道:“老板,您与那少年斗了,有几成把握会赢?”叶惊澜弯起食指抹了抹鼻翼,这是他的惯性小动作,他认真回忆著方才短暂的交手,最後也不甚肯定地说:“很难说,那少年功夫不弱,我估计真打只会打成平手或两败俱伤,但我肯定伤得重些,因为他没钱,打烂了凤归来损失都是算我的。”他说完把手一摊作出无奈之状,陈平私下吐了吐舌头,也不问了,连忙过去把小少爷给解救回来,吩咐手下去把人群驱散了。
叶惊鸿刚重获自由,把裤子匆匆一提,立马又冲到叶惊澜的面前,咋咋呼呼地跳著脚:“你这样照顾弟弟,我回去要向爹娘告状,我要告诉大哥,让他们来收拾你!”叶惊澜不耐烦地戳了他的额头一下,抓起桌上的抹布就抹去他脏兮兮的小脸,骂道:“滚你的蛋去吧,明天就收拾东西给我回家,我让几个人送你到家门口。”
“我不回去……我要找……那人报仇,不回去,不回去……”叶惊鸿挣扎著说道,他挥舞著双手四处乱打,瞪圆了黑溜溜的眼珠子,闪动著倔强的小火苗。叶惊澜的脸上挨了几下子,只感到有怒气直烧上了心口来,忽地记起了这小子方才的一句话,这会儿便干脆蹲下来把他按在膝盖上,举手就毫不犹豫地往他的屁股上揍:“你刚刚说我一辈子讨不到媳妇儿?你这小王八蛋,你嫂子这会在房里等著我呢,你居然诅咒我?我要是真讨不上他当媳妇儿,我非揍烂你的屁股不可!”
“说说而已,又不会害你真的讨不上!就算真跑了嫂子也是你没本事,关我什麽事,你干什麽打我!”叶惊鸿撅著屁股挨了几巴掌,刚止住的泪珠再度滚落了,小脾气又闹腾了起来,在叶惊澜的膝上又踹又扭的,嘴上还不知死活地嚷道:“我就说,我就说,你这麽坏,连亲生弟弟都打,嫂子除非是瞎了眼才会跟你,嫂子才不会嫁给你!”
“你说什麽?再说一次!”叶惊澜怒极反笑,他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可惜叶惊鸿这崽子不懂得观看形势,他的脖子一横,还当真又重述道:“我说嫂子不会嫁给你,你这麽坏才讨不到媳妇,嫂子才不会跟你!”
……
兄弟俩还真杠上了,这说的都些甚麽混话,陈平在旁瞬间觉得天昏地暗,完全看不下去了,他扶著疼痛的额头,和其他夥计一起将还留著的客人都给打发了,把大门一关,挂上歇业的牌子,谢绝了所有参观。凤凰城的这天,凤归来酒肆无疑成了焦点了,此後三日都是最有趣的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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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惊澜居住的府邸在城郊,平日往返都是乘坐马车。他个人偏向骑马,不过带著小孩子不方便。这日闹剧落幕收场了,无心再开门营业,他也就携带家眷早早归了住处。叶惊澜在厢外充当马夫,提携缰绳,挥鞭催马,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在颠颠晃晃中通过了官道。马车里坐著叶惊鸿和武年,两人各坐一处,自从上车後都不曾说过话。
武年和这孩子接触不多,可也了解他的活泼刁蛮的心性,眼下看他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委实令人不习惯。一个外人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