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违心地说了一句,“还有什么问题给我打电话吧。”
“好的谢谢。”墨征说着便将人送出门。
回到客厅,梁母仿佛想要将自己无限缩小一般低着脑袋,一旁的梁星爵虽然一言不发,可整个人都传递着烦躁的信息。
“阿姨你累了么?要不要休息一下?”墨征提议道,与其让两母子这样相顾无言,不如干脆分开来各自冷静冷静。
“我不累,不要紧。”梁母丝毫没有理解墨征的苦心,依然局促地坐在沙发上。
墨征看着冷漠的儿子和拘谨的母亲,心里有些烦闷,便道:“我去问问轩立情况怎么样了。”
梁星爵抬眼看了看他,没有答话。
墨征背过身,摸出手机走到阳台上打电话。
因为梁星爵的事情大半个公司的职员都焦头烂额,龙轩立也被宁总叫去一起处理问题。
“喂,阿征。”龙轩立的声音显得有些疲惫。
“哦轩立,情况怎么样?”墨征问。
“还行,控制了梁沐阳那边,打算协商不成功就开始利用梁星爵悲惨的幼年来博取大众同情心。法律上没有大的漏洞,不代表就能站在道德的顶端。”龙轩立说得不咸不淡,仿佛或许将改变好几个人人生的决定和水果批发市场选菠萝没什么两样。
媒体最擅长的就是煽情,这一点墨征非常清楚。然而走到必须与至亲之人为敌的这一步,梁星爵母子,特别是梁母心里一定非常不好过。
“辛苦你了。”墨征淡笑道。
那边沉默了一下,似乎是抱怨一般道:“你的男人们都挺能找事的。”
墨征不由得苦笑,“而且每一次都是你来收拾烂摊子。”
龙轩立没有应答,电话里只能听见空旷的房间外若有若无的风声。
“阿笙最近怎么样?”墨征问,自从分手以后他就刻意避开段笙,即便段笙刚结婚出了很多事故的那段时间,为了照顾到当时情绪不稳的梁星爵,他也没有多做过问。
客厅中,梁星爵的脸刷地黑沉。
梁母不明白出了什么事,立即问:“星爵你怎么了?”
“妈你不要说话。”梁星爵的声音虽然小,语气里却满是怒意。
“星爵……”梁母看着越发冷峻的儿子,稍稍靠过去了些道:“要不然我和你爸爸商量……”
“用不着!”梁星爵狠狠地瞪向母亲。
梁母被吓了一跳,整张脸宛如宣纸一样发白。
梁星爵稍稍冷静下来,抹了一把脸道:“对不起,妈,你还是去休息吧。”
“……嗯。”梁母站起来,轻手轻脚地回到房间。
梁星爵看着被窗帘遮了一半的阳台,手心开始冒汗。
“和伊琦分居以后情况好多了,”电话那头的龙轩立长长地叹气,“现在他没什么问题,但小觉很有问题。”
段觉,听这个名字就知道段笙有多厌恶这个孩子。
“三岁了是吧?”墨征问,段觉出生在愚人节,到现在应该是快三岁半。
“是啊。”龙轩立也有些感叹,当年还得躺在保暖箱里的婴儿如今已经开始懂事,明白父母并不相爱,以及自己的出生不受期待。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段觉和梁星爵的境遇有些相似,墨征瞥了一眼客厅,突然担忧那个孩子的未来。
“看过心理医生了么?”墨征问。
“嗯,有躁郁症的倾向。”听筒里传来打火机的声音。
“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墨征安慰道,“你看之前我们也担心然然自闭,后来发觉什么问题都没有。”
那边轻轻地笑了一下,“我真想象不出你带女儿的样子。”
孩子的确不是他在带,墨征微微靠着墙,作为一个甩手老爸他的功能基本降到了最低。
“好了我该去做事了。”龙轩立将刚点燃的烟摁灭。
“行,麻烦你了。”墨征说得真诚。
“有事我再通知你。”龙轩立打开门,随即挂了电话。
回到客厅便发觉梁母不知何时离开了沙发,墨征问:“阿姨呢?”
“回房间休息了。”梁星爵神色低迷。
虽然想要劝他对自己的母亲稍微宽容一些,但毕竟梁星爵是这个事件中最严重的受害者,墨征便只是安静地坐到他旁边。
“轩立说情况还好。”墨征道。
“我听到了。”梁星爵的声音沉了沉。
墨征愣了愣,他的声音有那么大么?
“当年阿笙搞出来的事情比这个还要严重,你放心……”
墨征还未说完,梁星爵立即暴躁地站了起来,“你除了段笙就没有其他话可讲了?!”
有一瞬间墨征仿佛看见了当年因为梁星爵而冲他发火的段笙。
忍下心中的不快,墨征拉着梁星爵坐下,“抱歉我不提了,你要不要出去走一走。”
“不去。”梁星爵捏着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