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厅门口只有两名保安,拼尽了全力才将他们拦在外面。
他在镜头里看到了站在保安身后的老段,还是那副拉风得要命的打扮,可脸上却写满了窘迫和无奈,记者因为无法进到舞厅,便将所有的闪光灯和镜头都交到了老段的身上。
可老段根本就不能躲进去,门口只有两名保安,他作为闲下来的化妆师,必须帮这两名保安一把,不能让这些记者进到舞厅里面。
而舞厅里的客人在得知大门被记者团团包围了之后,纷纷仓皇狼狈的从后门逃离了。
这些客人里也有单亲爸爸,可更多的是那些有着无法启齿的特殊癖好的男人,大大方方的穿着着女装,尽兴放肆的聊天看舞听音乐,和志同道合的人喝几杯小酒可能成了支撑着他们好好生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他们可能在白天扮演着好父亲、好儿子或者是公司的模范员工的完美形象,到了夜里就蜕下了这层保护色的外衣,只想在这个能找到共鸣相对安全的地方释放一下内心,排解一下寂寞。在不伤害任何人的前提下。
他们比舞厅的员工更加害怕在镜头前暴露出这样的自己。
面对这空荡荡的大厅,祁陆和舞厅的其他人都感到无助和绝望。眼下这里好像已经成了一个囚笼,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
祁若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承认自己对祁陆的工作和日常打扮有过微词,可无论如何他都是自己的亲人,虽然不知道祁陆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生活工作方式,但是他可以想象,这里面有大部分原因是出于一个单亲父亲对肩上责任的承担。
他或许会嘻嘻哈哈的调侃祁陆,但那都是没有恶意的。可这些记者不一样,他们怀着满满的恶意想毁掉舞厅里的所有人,想毁掉祁陆,想毁掉祁若初,只是为了一点利益和流量,别人的苦痛和遭遇,在这些狗仔面前是无关痛痒的。
祁若初抓狂的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思考着该怎么应对眼前的难题。不管贺竭准备怎么做,他首先要处理的还是帮祁陆脱身。
他拿起了手机,快速拨通的祁陆的电话。
“你不要过来。”祁陆猜到祁若初会给他打电话,没有给他冲动犯傻的机会,“本来外面就很乱了,你要是一来只会更乱,那群记者巴不得你这样,要不然他们写什么。”
祁陆的声音听起来特别的沉稳,不再掐着嗓子学女人说话的嗓音和音调充满了成熟男人的稳重。
“那你怎么办!?”祁若初心急如焚,他现在才开始自责和内疚,任性到头来还是要付出代价的,“你觉得我能眼睁睁看着那些混蛋狗仔欺负我的亲爹吗?”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满足的笑。
“有你这话我就知足了,别以为你爹我是吃素的,我出来混的时候,外面的那群小年轻还在吃nai呢。”祁陆冲着身旁的战友扬了扬下巴,“哥几个别愣着了,今天晚上老子高兴,打电话喊人,跟外面那群小年轻玩玩。”
“不过是几个记者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啊。”爆炸卷挠了挠耳朵,十分不情愿的拿起了手机,“都喊来啊?”
舞厅老板江庭手里夹着根大雪茄盘腿坐在舞台上,五十来岁,山羊胡上已经能看到几根白须,他深抽了一口雪茄,然后吐出一团浓浓的烟雾,淡淡的说:“不用你们喊人,我和老祁叫人来就行,他们要玩,就玩大一点,正好给咱们舞厅打打广告,明天上个头条。”
说着他就将剩下的一小截雪茄替给了舞厅的服务生,冲祁陆扬了扬下巴:“跟他们说,来了别动粗别伤人,摆好阵仗就行。”
“行。”祁陆点了点头。
祁若初郁闷的看着被祁陆挂掉的电话,即便祁陆那样嘱咐他,可他心里还是放不下,不管怎么样都想去舞厅那边看看。
他拿起外套急匆匆的出了门,已经是后半夜了,马路上连个鬼影都看不到,别说是出租车。祁若初在路边等了很久都没拦到一辆车,情急之下他只有试着拦路过的私家车,可大半夜,没有谁会好心到为一个陌生人把车停下来。
祁若初在路边焦急的打望,忽然发现几十米开外传来一阵阵轰隆的引擎声,循声望去看到了七八辆经过改装的拉风跑车正朝着自己的方向开过来,同时他的手机响了,是谢楼。
“你没事吧?”谢楼坐在车里,看了看一旁的小飞,他正看着舞厅那边的直播,一脸的担忧。两人看到了微博上的报道,便偷偷从练习室的公寓溜了出来,因为担心祁若初。
“还死不了。”祁若初现在没心情跟谢楼闲聊。
“我正在去你家的路上。”谢楼叹了口气,“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你的。”
“你能帮我什么。”祁若初试着朝自己驶来的那一排跑车招了招手,放下手机大喊了起来:“哥们,能帮忙载一程吗?”
谢楼从手机里听到了祁若初的声音,连忙打开车窗外车外看了一眼,大笑道:“路边停车!”
他从车窗里探出脑袋,看着路边惊讶不已的祁若初挑眉嘲讽道:“刚才是谁说我不能帮他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