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的病人卧榻前走出来,府邸之外有一大片阳光,白晃晃的映在门前的石狮子上。不知道为什么乾万帝竟然感到有些眩晕,心里有一处在隐约的提醒着,好像有什么不祥的事要发生。他看了看天际明晃晃的一团火球,摇晃了一下,张阔立刻上前扶住了:“皇上小心。”
老君眉身在病榻不便送驾,黑压压一众府上大小家人都围着,跪倒在地,没有一个人敢抬头:“臣等恭送皇上!”
乾万帝摆摆手,走下了台阶。就在这个时候,突而大门口远处兴起一袭烟尘,一队打着皇宫旗号的侍卫飞奔而来。前边护驾的御林军刚要上前拦阻,就只听为首的侍卫破口大呼:“皇上!启禀皇上!大事不好!”
乾万帝一挥手,御林军纷纷撤下,戒备森严的环立的周围。那一队侍卫纵马奔到近前,七手八脚的把丁昭容扶下马。
这个一向很注意自己妆容的女人,狼狈不堪、泪流满面的跪在地上磕头,嘶声道:“皇上,臣妾对不起皇上啊!”
乾万帝一惊不小:“你这是怎么了?”
“皇上要册封贤妃姐姐为后,却宠爱明德公子,以至于贤妃姐姐心有不平,前些日子特来找臣妾商量。臣妾不察险恶用心,以至于没有当时就阻止,反而还安慰劝导,导致竟然认为臣妾默许做下了……做下了如此悖德之事!”
乾万帝这一惊,心都凉了:“什么悖德之事?”
“皇上,贤妃姐姐把小贵人送给裘多王子了!”
轰的一声炸雷几乎就在头顶上炸响,有一刹那间乾万帝甚至不知道丁昭容在说什么,那一个个字词他都是知道那是什么意思的,但是组合在一起,竟然让他产生了无法理解、难以置信的错觉。
“你说什么?……明德……明德在哪里?”
丁昭容大哭道:“已经被月氏使团带走了!臣妾想阻止,但是贤妃姐姐宠冠六宫,炙手可热,臣妾实在是难以阻止啊!”
乾万帝一步上前,紧紧攥着的手腕,不知不觉的用上了几分狠力:“月氏使团在哪里,已经出宫了?!”
他情急之下用力太大,丁昭容甚至觉得可以听见自己骨头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但是强撑住疼痛,断断续续的含泪道:“已经出宫了,现在甚至有可能已经出京了!”
乾万帝猛地推开,大步走下台阶,顺手就夺过了侍卫手里牵着的跑马。他身后的御林军想扑上来劝阻,但是乾万帝的脸色极其的坏,就好像现在谁拦在他面前,他就会毫不犹豫的砍了那个人一样。
张阔一溜小跑才能勉强跟上乾万帝:“皇上,皇上,现在怎么办?”
皇帝的咆哮猛地炸起:“都愣着干什么?追!”
裘多心事重重的坐在马车里,只觉得一路颠簸,想必是外边也在全速赶路。他们已经出了城门,接下来便是直往金陵了。
突而身边传来一声轻微的呻yin,裘多回头一看,只见是明德已经醒了过来,正揉着眼睛小小的打着哈欠。
中原南方,山清水秀,人都Jing致得那样,好像根本就触碰不得一般。裘多倒是愣在一边,只觉得一股血气冲上脸,只一个字都不敢说、一下子也不敢动。呆呆的只看着明德揉完了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小声问:“这是哪里啊?”
裘多没来得及搭话,他已经闹腾了起来:“李骥……李骥在哪里?李骥呢?他人在哪里?”
裘多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李骥是谁,愣了一下才想起来,那便是天朝皇帝的名讳了。明德看他眼生,一下子加倍的闹起来,爬起来就跌跌撞撞的往车门那里跑:“要回去!放回去!放回去!”
裘多一把把他拉过来紧紧的圈在怀里:“别、别叫,你想去外面玩吗?带你去外面玩好不好?不回皇宫去,跟在一起,们去塞外、去天山下玩好不好?”
明德恐慌之极,猛地挣开他,那一爪子又狠又用力,直在裘多的手臂上抓了长长的一道血痕出来,“放开!要回去!要回去!放开!放开!”
裘多紧紧的拉着他:“别走!回来!”
可是明德是听不进人话的,他已经习惯了清帧殿,一点点过亮的光线都可以让他这样不舒服,何况是换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明德闹不过就开始哭,哭得抽抽噎噎,简直一哭就收不住,裘多一边哄他一边又必须阻止他往外冲。就在这个时候,突而外边传来侍从焦急的声音:“殿下,不好了!天朝的军队追上来了!”
裘多猛地站起身:“在哪里?”
只见车门外望出去,远远的官道上骑烟尘滚滚而来,等仔细一看才发现竟然人数不少。就算是隔着这样的距离也可以看到御林军的大旗极其的亮眼,这竟然是天朝最Jing锐的骑兵了。
“别管他们!”裘多厉声道,“叫全体策马快跑!”
这时明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非要从车门口挤出来,伸着脖子往后边看着。裘多一把拉住他往里拖,明德偏偏不愿意,一边挣扎一边哭:“放开,要回去,要回去……”
“乖,别哭,别哭,”裘多一只手拉着他一只